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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果然打敗仗了。”
而紀平瀾和其他傻不愣登的狒狒們將奔赴前線挨槍挨炮挨轟炸,或許死得壯懷激烈,或許死得默默無聞,許多年以後何玉銘也許還記得剛當教官的時候曾經有個學生老跟他作對,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學生的名字。
這才是他應得的結局。
紀平瀾想著想著,有些心酸,晚飯也沒有吃,就睡著了。
夢中有些記憶凌亂地浮現出來,先是小的時候在老家書房的閣樓裡發現的龍陽版春宮圖,只是畫裡姿勢詭異的男人們好像都長著他中學個某同學的臉。
他曾喜歡過那個同學,也說不上為什麼喜歡,就是覺得他看起來怪可愛的,他把心裡的煩惱告訴了一個朋友,然後那個“朋友”當笑話一樣地告訴了許多人。
有人欺負了他喜歡的同學,他把人家打得鼻青臉腫。那應該是他另一個同學吧,長相已經模糊,但是他的聲音一直在記憶裡迴響,他嚎叫著:“你這個變態!你喜歡男人!變態!變態!”
“你說什麼?!我打死你!”
“喜歡男人的都是變態!變態!!變態!!!”
紀平瀾驚慌地喊:“住嘴!住嘴!我不是變態!我沒有錯……我沒有!”
“喜歡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安慰著他,“你沒有錯。”
“對,我沒有錯。”紀平瀾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去找說話的人,他想起那是誰了,他在大學時認識的一個公子哥兒。
“是的,你沒有錯,我喜歡你,蓮生,我喜歡你。”
紀平瀾頓時怒了:“你說謊!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剛說完喜歡我,就要去跟別人結婚了!”
那個聲音變了個調:“玩玩而已嘍,誰還真的想和男人過一輩子啊,又不是神經病。”
“我……我不是……”
紀平瀾發現很多人在看他,就像在圍觀一具倒閉街頭的屍體,他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所遁形,那些聲音居高臨下地、不屑的、鄙夷的、嘲弄的,不斷傳來。
“變態。”
“神經病。”
“兔子。”
“孌童。”
“不要臉。”
“□□。”
他又看到他嚴厲的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這句話讓他的記憶回到了兒時,記起了那些醜惡猙獰的嘴臉,那是他的兄弟們,還有其他那些佃農的孩子們,他們一視同仁地對他丟石頭,他們的聲音在記憶裡誇張扭曲:“沒人要的野孩子!雜種!”
“不……我不是……”小小的紀平瀾在紛落如雨的石塊中顫慄嗚咽,“娘……娘?”
他的母親抱住了他:“蓮生啊,莫要跟他們鬥,咱沒那個命。”
他想起來了,他的母親只是個被老爺偶然臨幸過的丫鬟,一個懦弱的女人,生前不能保護他,死後更不能。
所以紀平瀾必須自己戰鬥,他要保護自己,唯有撿起砸他的石頭,狠狠地砸回去。
他站起來,站在自己假想中的戰場上,用刀、用槍、用炮,用他學過的一切武器孤身作戰,敵人如潮水般源源不絕。
直到周圍終於安靜下來,戰場靜的可怕,屍體一路延伸到地平線以外,硝煙像霧氣一樣瀰漫了視線,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和誰,或者說是和什麼在作戰。
然後他看到了何玉銘,他看到的表情是三分不屑七分鄙夷,何玉銘說:“紀平瀾同學,你要遲到了。”
紀平瀾掙扎著醒來,滿頭冷汗地喘氣。
天還沒亮,寢室裡只有路燈照進來的微弱光亮,附近的張安路也醒了,他輕聲地問:“怎麼了,平瀾?”
紀平瀾趕緊擦掉臉上淚溼的痕跡,這麼黑張安路應該看不到。
“沒事,夢到我媽了。”
“想家了?你過年怎麼沒回去看她?”張安路也想家——想他回不去了的東北老家。
“她去世很久了。”紀平瀾重新躺下。
“哦……我理解你。”張安路嘆了口氣說,“你的家至少還在那兒,我的家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東三省會打回來的。”
“不是這個……家人都沒了,家就不是家了。”
“怎麼沒的?”紀平瀾接了他的話說,他需要些什麼來分散注意力。
張安路沉默了一會兒,他今年二十九了,在這批學員中算是年紀比較大的,平時年輕學員們玩鬧的時候他經常插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