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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也已經殺了,就算我們一路上沒有隱藏行跡,日本人也不會那麼快打聽到我們的去向,那麼究竟是誰暴露了交通站的位置?”何玉銘環視了一圈,裁縫鋪裡存活的包括陳澈也只有五個人了,加上他跟紀平瀾,還有兩個德國人,一共九個。
“你究竟想說什麼?”陳澈說。
“我要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行蹤是被另外的人出賣的,而且這個人是在我們剛回到裁縫鋪的時候,倉促地把我們的行蹤洩露給了最近的日軍,所以日軍才沒有形成有效的合圍。”
一個夥計垂頭喪氣地說:“現在大家都要死在這裡了,你還找內奸有什麼用?”
陳澈陰鷙地看著他:“難道你是認為這個內奸還在我們中間?這些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人,要反水早就反了。如果真的有內奸,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沒傷沒病地突然倒下去,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裝死?你恐怕是沒想到你的手下會拼死回去把你的屍體搶出來吧?要不是他打亂了你的脫身計劃,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跟鬼子坐在一起喝茶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紀平瀾勃然大怒,何玉銘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算我有嫌疑吧,我也犯不著用這麼離奇和危險的脫身方式,況且假如我是內奸,我完全可以更早就洩露你們的位置,讓軍隊做好周密的準備,而不是在你們馬上要跑掉的時候才匆忙派個小隊來堵截。”
“也許你還想找到德國人在哪裡呢?”
“德國人?”何玉銘看著那兩個一臉茫然的老外,“你不覺得他們才是最可疑的嗎?既然飯店出了內奸,日本人應該早就知道他們在那裡了,要抓他們也早就抓了。除去一開始就知道你們在哪裡的人,和後來知道卻沒說出去的我們兩個,最後知道的就是他們,他們前腳剛到裁縫鋪,日本人後腳就找上門來了,簡直就像是被他們特地帶來的一樣。”
“你懷疑他們?”陳澈覺得荒謬,“這一路他們都在幫忙打鬼子,他們又不傻,鬼子等著要殺他們,他們會反過來給鬼子做間諜?”
“也許他們不是故意的呢?飯店那個內奸照顧他們那麼久了,要對他們動點手腳也容易的很。”何玉銘盯著陳澈對紀平瀾說,“紀平瀾,你一路上有沒有看到揹著無線電器材的日本兵,或者上面有個小雷達的裝甲車?”
紀平瀾回憶了一下:“最早出現的小隊裡有一個背無線電的跟著,開打以後就沒見過了。”
“那就是了。”何玉銘說,“我聽說過一種無線電追蹤裝置,只有黃豆那麼大,卻可以不間斷地發出無線電訊號。也許德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身上被安了這個東西,所以他們到裁縫鋪沒多久,我們的位置就被發現了。”
陳澈也想明白了:“你說的對,鬼子早就知道德國人在那裡,留著他們不抓,是因為知道他們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手心。鬼子要留著他們當餌,來釣魚。”
何玉銘帶著不以為然的笑地接下去:“這魚就是想要帶走他們的人,你,還有我。原本我們會直奔碼頭找船,誰知道你發現奸細後徑直跑回了交通站,結果想釣魚的釣到了一條會咬人的鯊魚。”
陳澈默然,這樣說來他如果不急著回來通知手下,還不至於整個交通站被一鍋端。
何玉銘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德國人,兩個德國人開始在身上從頭到腳地找追蹤器。
“可是知道了這些又能怎麼樣?”陳澈說,“你很聰明,找到了內奸,可你有辦法逃走嗎?”
“沒有,等死吧。”何玉銘帶著嗤笑的表情看著陳澈,“有幾個地下工作者能死得像你這麼聲勢浩大?跟房子一起被重炮轟成渣,連收屍都省了。”
陳澈看著他:“你好像很希望我死?”
何玉銘笑得好像他就不會被轟成渣一樣:“不如說我喜歡看到你無能為力等死的樣子。”
“就因為我懷疑你是內奸?”
“不,純粹是看你不順眼。”
裁縫鋪的人都投來不滿的目光,紀平瀾不禁有些擔心,何玉銘為人一向低調溫和,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像吃了槍藥一樣跟陳澈嗆上了。這種時候了要是兩邊還衝突起來那他真不知該怎麼辦。
好在陳澈對此不以為意,只是笑笑:“我倒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反正都要死了,有你陪葬也不錯。”
話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他們都沉默下來,汽油還在燒著,等死的人們沉默著。
裁縫鋪裡最年輕的倖存者開始低低抽泣,裁縫鋪老闆摸著他的背用方言安慰他——他們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