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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匙，打算出去走走，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此時已夕陽西斜，日落前夕的晚霞如古代仕女的綺羅繡裙般豔麗旖旎，程筠卻無心看這美景，略低著頭緩緩踱步。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已經在那個家破落的路燈下。高宗揚住的地方離這不過才隔著一條街而已，真是可笑，相隔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這幾個月來自己竟沒有一絲勇氣回到這兒來。他自嘲一笑，抬頭深深看了眼那道鐵灰色油漆斑駁的鐵門，轉過身，深吸幾口氣，他唇角剛揚起一抹笑容時，前面的小巷子旁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他面前，他尚未展開的笑早已凝固在臉上……
他瘦了，瘦的很厲害，豐潤的兩頰深深凹陷了下去，眼底下有兩道深深的陰影，以往在唇邊總是帶著一縷柔和笑意的嘴角緊緊抿著，變得堅毅而冷漠。程遠，那個意氣風發的程遠短短几個月竟然變成了這樣……程筠從剛開始的惶恐變得柔和而哀痛起來，他甚至忘了此時應該遠遠逃離這裡……
“阿筠？阿筠……”程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暗淡毫無感情的眼眸驀地變得晶亮起來，他忙往前跑了幾步，一把抓住有些怔神的程筠，臉上重新煥發出他原本的神采，“阿筠……阿筠，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為什麼要換號碼？為什麼要搬出去？我好想你……阿筠……我快死了……真的，為什麼不來見我……筠……”他喉中哽咽著，早已說不下去，溼潤的眼睛裡流下淚水，滴落在程筠的手背上……程筠好似被這滾燙的淚水燙醒一般，他無措地抬頭望著哭得傷心的弟弟，眼眶發紅：“阿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生病了嗎？”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知道我在過去的那幾個月裡是怎麼過的嗎？白天魂不守舍，晚上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你摸摸我的心……”程遠抓住程筠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他痛苦地看著他，“我的心快痛死了……它快窒息了……阿筠，不要再離開我了……求你了，回來吧……我會死的……”他語無倫次地說著，眼睛涓涓流出晶瑩的液體，程遠忍受不了似得緊緊抱著程筠，在他耳畔低喃乞求，“回來吧……我求你，救救我吧……筠……”
“阿遠……”
“阿遠吶！快點放開他！你們這是要逼我去死啊……”張清芳估摸著兒子快回來了，就來開門等他，卻沒生想居然看到這一幕。
張清芳紅著眼，衝上去想把程遠拉下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動不了他，她急得直跳腳，忙向兩旁巡視有沒有人經過，見遠處稀疏的人影，衝屋裡喊道：“程克明你快點給我出來！”在廚房裡忙乎的程克明忙繫著圍裙腆著肚子從裡面跑出來，一眼看到好幾個月沒見的程筠被小兒子抱在懷裡動彈不得，他急忙去扯程遠的胳膊，張清芳也上去幫他，可任是這兩夫妻也拉不掉兒子的一隻手，程遠此時已經嚇傻了，呆呆地望著父母。程克明擦了擦腦門上的油汗，忙對程筠說：“阿筠啊，快勸你弟弟進去，這樣站在門口可怎麼辦啊……”
程筠慌亂地點了點頭，忙拍了拍弟弟的背：“阿遠，我們進去說吧，我不走了，我們一起進去……”
好不容易把程遠勸進屋裡，卻一直緊緊拉著程筠的手不放，表情變得堅定而淡然。
張清芳則一進屋，一肚子的火朝程筠發去：“你存心的是不是？！你還回來幹嘛？是不是一定要看著我們家散了才高興啊！你看看，你弟弟被你弄成什麼樣了！為什麼要回來！”她歇斯底里地開始尖叫起來。
程筠面如縞素，連唇色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微微顫抖著。他低下頭，默然不語。
“夠了！你憑什麼罵他？憑什麼趕他走？是我喜歡上他的！是我！不是他！你為什麼老是把什麼過錯都往阿筠身上推？他也是你的兒子！”程遠梗著脖子朝母親喊道。
“你！……”張清芳被兒子搶白頓時理屈詞窮。
“阿遠，你媽也是為你好啊，怎麼能這樣說話！”程克明解下圍裙，為難地看著他們。
“你們怎麼不為阿筠好一次！”程遠吼道，“而且這樣的‘好’我不稀罕！”
“你聽聽！你聽聽！”張清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我寵了你十幾年，你就這樣回報我？！他是不是比你爸媽還重要啊！？”張清芳散著頭髮，猶如一個瘋婦般指向低著頭微顫的程筠，彷彿那個“他”不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只是一個搶了她寶貝兒子的侵略者。
“你不配當母親！”程遠冷冷說了句。
“程克明！你聽聽！這是你兒子說出來的話！我白養了你們這兩個白眼狼！”張清芳嘶聲朝臉色慘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