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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想得很多,翻來覆去總結自己的前二十八年。他很羨慕徐琬琰,無憂無慮的學生,未來總是很美的,即使現在有煩惱有壓力,一切也都是向好而生。
但到了自己的年紀,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雖說有所謂的“事業”可以麻痺自己,但體能巔峰已過,不再有成長,只有成熟和變老。他恐懼皺紋,恐懼每一次久坐後的腰痠背痛,恐懼熬夜後會突發的心悸。他有點看不到未來,不知道每一天忙碌的生活是為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發自內心的高興過了。
“可以睡覺了。”王子君的訊息又來了。或許是怕寧夏煩,他每次就打幾個字。寧夏握著手機笑,覺得王子君很有意思。
這算不算友誼呢?很多分開了的人,是沒辦法再做朋友的。他們兩個人,因為不是即刻的分開,而是分手也有了年頭,如今再度相逢,竟有了些再續前緣的意思。說起來,兩個單身的人之間沒有阻隔,沒有怨懟,感情也還有,似乎沒有什麼堅持不在一起的理由。可是那樣,之前四年又算什麼呢,總覺得對自己難以交代。
寧夏是比較信命的,每次因緣離合都有意義,如果說在那個點,他們分道揚鑣可能是命運的暗示,那他們就不應該在一起。何況說即使是現在,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火花。愛情能缺少激情嗎?或許是可以的,但那意味著更漫長的人生階段展開。相守比相愛更難,他們當年不是就沒有守住嗎?
他記得王子君以前和他說過,所謂戀愛,就是兩個人互相把最醜陋的地方翻出來給對方看,如果還能忍受彼此的話就能在一起。當時寧夏沒有感悟,後來卻覺得很有道理。他很難再和另一個人從頭培養起感情,因為嫌麻煩。
怕一個人待著,又嫌麻煩。這樣的話,感覺孤單也是活該的了。
六月末的時候,普戲附中期末匯演,張寧夏和王子君都去了。對於徐琬琰的表演,寧夏還是很期待的,因為一直都聽說他舞跳得好,但究竟好到什麼地步,又不知道。平常看他的樣子也是很難想象的。
即使只是一所高中,但文藝表演的專業程度很快讓寧夏開了眼。表演科的小品和音樂劇很有趣,舞蹈科的排場乍一看也十分有春晚的氣氛。寧夏拿著一頁節目單。“下一個溜溜的康定溜溜的情。”坐在他旁邊的王子君說。寧夏看了一眼節目單,聽見熟悉的旋律響起來了。
“哪個是小徐啊?”燈光一亮,舞臺上刷地閃現出一堆身著硃紅色藏裙的表演者。
寧夏看了一下整個舞臺:“都是女的……來了。”在“康定……溜溜溜溜溜溜……”這句詞後,新的旋律響起,一疊聲歡呼過後,臺上的女生們群魔亂舞,終於又蹦出來一群鵝黃色大襟的男孩子。王子君一眼就認出徐琬琰了:“在那兒。”“我看到了。”寧夏說。
在一群花花綠綠的少男少女中,每個人都在極力表現著自己,但徐琬琰仍然非常醒目。和他相比,你原本覺得挺專業的其他同學頓時就業餘了。你總覺得他的動作哪裡是和別人不同的,但具體研究哪個細節不同,只能說大概是每個關節的到位程度以及合樂的程度不一樣。這恐怕不是光刻苦的訓練能得到的東西,靠的是天賦和靈感悟性間的差別。
“跳得很好啊?”王子君讚歎道。
“康巴漢子跟小雞仔似的。”寧夏不說好話。
“康巴小夥兒,康巴少年。”王子君試圖扭轉寧夏的角度。
“少年還情什麼歌。”
“就是要少年少女才唱情歌呢,完全性成熟後就是生生生,男的就喝酒聊天,女的就放羊割草,然後晚上就生生生,沒興趣唱情歌了。”
寧夏笑起來:“你安靜點。”
春江花月夜是雙人舞,和熱熱鬧鬧的民族舞相比,更考驗舞者細節的表現功力。女孩子穿著水藍色薄紗的衣褲,上面綴滿了銀色的亮片,徐琬琰是一身白衣,不加修飾。春江旖旎,宛轉嫣然。這個節目看得寧夏很嫉妒,嫉妒他們有這麼美麗的青春。
寧夏從前也經常在班會、年會里跳舞,也以此為得意,甚至只要有跳舞節目大家都會想到他。不過現在對比來看,專業和非專業的之間鴻溝卓巨,自己那會兒感覺良好的表演和舞蹈專業的哪怕是學生相比,也像穿開襠褲的娃娃剛學走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邀請
節目結束後不久,徐琬琰來找他們。他還沒卸妝,眼尾的眼線勾到飛起,眼皮上的閃粉亮晶晶的,看起來像個小妖精。“你怎麼畫成這樣?”張寧夏問他。“舞臺效果嘛。”徐琬琰不以為意;“怎麼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