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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你這手究竟怎麼回事?我還真不信你能喝高了自己摔家裡。”
紀雲清放下餐叉,手掌翻動兩下,笑道:“怎麼就不能摔家裡?”
崔然嘲道:“你那位持家的呢?”
紀雲清低笑一聲,低頭用刀切鵝肝。
“這事之後不久你就把人給踹了,又是練家子的人,不是明擺著的嗎?”崔然一臉篤定。
訊息不能再靈通了。
每天遊手好閒,這老痞子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戳人痛處,享受一切掌控於手中的快感。
紀雲清面色不見改,卻沒搭理他。
崔然又笑:“我們什麼關係,一定替你保密啦。”
紀雲清提了提嘴角,抿一口紅酒。
崔然道:“有脾氣的才有意思,我要是你,絕對不把人踹了。多沒意思?留著把狼馴成狗,那才叫刺激。”
紀雲清道:“你還真是為我操碎了心。”
崔然一愣,拍腿大笑:“這不是紀老爺子交代我的麼?”說著擺出老氣橫秋的腔調,“雲清這孩子,雖說這些年變了,但還是隨他爸,有什麼事自己撐著。你們感情好,遇到什麼事互相拉一把,提點提點,也是父輩希望的。”
紀雲清悶笑一聲:“這話你都當真?我家老爺子厲害得很,你我到底什麼樣,他時刻盯著呢。還能叫你提點我?”
崔然一翻白眼,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樣子,嘆氣聲也有些假:“也不早和我說,枉費我在他面前搖頭擺尾扮好人。”
紀雲清道:“不就盼著看你搖頭擺尾的樣子麼?”
崔然笑罵:“你這嘴就不能積點德麼?”
紀雲清道:“原話奉還。”
崔然只是笑。
和崔然相處,他向來是愛說些諷刺話的,不過多數都是玩笑,完全是談話間受了這流氓性格的影響。但這會多少過了些,一半為李玦,一半為顧倫。倒不是他同情心氾濫,以前崔然就和很多女星嫩模不清不楚,但對朋友義氣,他就分開來看。但他搞上顧倫,他多少是反感的,關鍵在於他的說辭,只為嘗新鮮,就拿男人開刀。把顧倫逼下水了,不過數月,又冒出個蕭亦渟。這情緒來得有些不成熟,畢竟早該見怪不怪,而且也不知道他和顧倫如今是個什麼關係。
而因為李玦生的氣,就不言而喻了。
和崔然聊不了工作,紀雲清又對女星的秘聞沒興趣,兩人稍作折中,話題轉到當年熟悉的幾位闊少身上。誰深陷財產紛爭,被三姑六婆啃得骨頭都不剩,誰又婚姻不順,在外包嫩模醉生夢死。
後來崔然叫了白蘭地,兩人都喝得有些高了。
“下個月,抽個空子來內地,該換你招待我咯。”
“香港不夠你樂了?”
崔然笑得雙肩發顫:“就問你歡不歡迎。”
紀雲清笑:“儘管來。”
醉醺醺地回去,走路都一直晃悠。司機把他攙進門,又有女傭來接手。紀凱已經睡了,張秋寒在客廳看連續劇,見狀起身走過來,吩咐女傭去煮醒酒湯,自己搭了手把兒子扶上樓。進了臥室,把紀雲清安置上床,垂首給他脫衣服。
紀雲清又些彆扭,被解皮帶時候還翻身躲開了。
張秋寒笑罵:“人都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還害羞了?”
紀雲清眯著眼,目光朦朧,聞言身子一頓,盯著他媽看了半晌,咧嘴笑起來。
張秋寒再去解他皮帶,這下乖了。
他把被子卷得緊,像要把自己裹成粽子。張秋寒拽了幾次被角,徒勞無功,只好把空調再調低些。
喝醉時候並不多,紀雲清這會渾身難受,睡得不踏實。感覺也沒睡多久,又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喂醒酒湯。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太少,工作以後相聚時間更是寥寥無幾,在母親面前生病,已經是很多年沒發生過的事了。張秋寒邊數落他不知輕重,跟著崔然亂來,邊把勺子往他嘴邊送。紀雲清左耳進右耳出,悶聲不吭喝完,被母親揉了揉頭髮,便閉著眼睛笑,不久後聽到腳步聲,門響聲,屋子黑下來,終於只剩他一個。
手機響了一下。
以為又是崔然,皺著眉從床櫃上摸來手機看,整個人一愣,人也精神了些。
'紀老爺子恢復如何了?'
李玦。兩個月來的第一條簡訊。
要是真想打聽,不一定非要從他這裡。
換做以前,一定能讓他竊喜不已,但現在已經很清醒。那些無意義的歡喜和憂愁,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