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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天了,報亭的大爺發現有個年輕的小夥子,早晨早早的跟他買一份報紙,然後拿瓶水往路邊一坐,看上一天,到晚上8點多他關門回家,那孩子才走。因為他戴了棒球帽,帽簷又故意壓得很低,所以看不清長相,只知道高高瘦瘦的,路燈下的身影顯得格外蕭索伶仃。
沈長樂走在路上,只覺得疲憊得難以支撐。
就像,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上學,回家,吃飯,睡覺,所有以前他有耐心和熱情去應對的生活,都變得索然無味。魂魄好像被抽離了身體,只是憑著一點執念,才讓自己不至於魂飛魄散。
這個城市仍然以它自己的步調運轉著,人們說笑打鬧地從他身邊經過,沒人注意那個平靜走路的男孩子藏在帽簷下的,哀傷的眼睛。
身後傳來叫喊聲和混亂地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沈長樂被一個人從左後方撞了個趔趄才回過神來。
那個撞人的人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飛快地往前跑去,後面是兩個追趕的邊跑邊叫,“你給我停下,兔崽子!”,“讓老子抓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沈長樂面無表情地看三個人迅速超過自己,又埋頭走自己的路。
這條路照明不好,向來少人走,以前的時候,沈長樂就是看中了這點,放學喜歡拉著楚見走這邊,趁著夜黑風高,做些親暱的事,楚見還總是笑他居心不良,卻也從不拒絕。現在樂樂一個人走忽然覺得,這條路昏暗悠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又走了一會兒,路旁尖利的叫喊聲把沈長樂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過去,兩個壯碩的大漢正壓著地上一人,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剛才那聲應該是地上趴著的人發出的,那聲之後,便沒有了聲音。
“你跑啊,有本事你還跑,東哥你都敢打,看來你是活膩歪了。”其中一個叫喊著,把地上那個人的手臂擰得喀喀作響。
另一個也喊,“你這不要臉的,敢做不敢讓人說怎麼地,你個死同性戀!”
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哪裡聽過,沈長樂想不起來了,但是最後幾個字鑽進他的耳朵,像一道閃電裂開在腦袋裡,他就那樣站在三步之外直愣愣地看著。
其中一個壯漢發現了沈長樂,扭過頭,惡狠狠地威脅,“看什麼看,再看連你一塊兒打!”
沈長樂似是完全沒意識到他的威脅,只是不解地問:“你們為什麼打他?”
“靠,還遇到一管閒事兒的,你他媽吃多了是嗎?”壯漢之一瞥了眼前那個清瘦的男孩子一眼,挽起花襯衣的袖子,露出手臂上青色文身。
沈長樂一看之下忽然想起來了,怪不得聲音聽起來耳熟,這兩個人不正是曾經大鬧水果攤的那倆禿頭嗎?只是現在頭髮長出來了,怪不得沒有認出來。
“趙達,張明亮,你倆怎麼還是到處欺負人?”樂樂說著把帽子摘了下來。
聽到人家叫出自己的名字,趙、張倆人都疑惑地看向旁邊的年輕人。藉著並不明亮的路燈,趙達先叫出來,“哎喲,這不是老沈家的兒子嗎?”張明亮也想起來了,“是了是了,真他媽巧了。”
趙達讓張明亮壓制著地上已經不怎麼掙扎的人,起身時,連踹了兩腳在那人手上,換來兩記悶悶地哼聲。
他快步來到沈長樂面前,沈長樂本能的後退兩步,警惕起來。想當初,他打這倆人的時候那可是沒留任何餘地的。出乎意料的,趙達收斂了所有凶神惡煞的表情,反而像個許久不見的朋友,“樂樂是吧,這快一年沒見了,又長高了不少啊。”
沈長樂覺得這事兒真怪了,他選擇性失憶了麼?不記得我打過他?
趙達看他驚疑緊張的神情,說道:“你別老拿這眼神兒看我,咱們打架那次算是揭過去。那是我們不對,後來在醫院裡,多虧了沈家老姐姐的照顧,不僅照顧我們吃喝,出院時還給我們錢,我們也不是沒良心的人。偶爾我也去市場轉轉,不是打架去的,就是去看看你家爸媽,他們老是那麼客氣,臨走還給我們一堆水果,後來我就不好意思去了。這月初我路過市場,發現攤位換人了,打聽了周圍的人才知道你家出事兒了……”趙達說完,一臉的遺憾惋惜。
其實他說的這些很多樂樂都是不知道的。爸媽是怎樣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一場仇恨消融殆盡,樂樂努力地回想,也只有爸爸隻言片語的線索。這是父母過世以後,頭一次有人跟自己提起那些往事,樂樂神情溫和了下來。
趙達注意到樂樂頭上的紗布,問道:“樂樂,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樂樂幾乎忘了頭上還有傷,一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