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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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市過早地進入了陰霾和寒冷。街上公然持槍的便衣特務和隨處抓人盤問的警
察讓蜷縮在陰溝裡的老鼠也會有風雨欲來之感,連著平素一向能阻風擋雨的馮公
館也陰沉起來。
馮老爺的出入已經有數個保鏢跟隨,家屬無故不充外出,唯恐遭人綁票。
這一切不自由的變故讓馮太太好生不是滋味,連著平時裡常來往的姐妹一個個縛
步在家,來個電話也總是抱怨個不停,罵那幾個就會生事的亂黨害得天下不太平,
好生生的盛世就會毀在他們手中,至古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婦人的平庸之見在男人們的心中自然會是另外一幅模樣。馮老爺的眉頭皺
得更緊,深思熟慮著自己現在的處境和自上輩辛苦撐起來的家業會不會在波動不
定的時代裡翻個底。他先前是不想滲進政治的,但在這樣的亂世中,有錢的不涉
政治顯然是自投死路,就是自己躲遠了,還會有狼嗅著腥味找上門來,要麼同狼
共舞,要麼果了狼腹。
年歲大了能指望的就是兩個兒子,特別是小兒子,雖是年紀略輕還沒經過
風雨,卻從待事眼神和做事方式上可以看出馮家的優良遺傳,果斷且深謀大略有
大士之風,他是不看走眼的,大兒子人雖是不笨,但總缺了點擔當局面的大氣,
凡事還是做下手的幹練。可是,雖說是如此,最讓他掛心不下的還是小兒子,蓬
勃的青春氣焰和隱於眼神裡對混沌世事的不滿會讓那些優良遺傳反成了陷入歧路
的重要力量。
不管怎麼個亂法,對於馮館打雜小工的阿誠來說日子和往常並無大異,要
做的活還是一天似一天,就算有些起伏也是小人物的生活,比不上那些踏在頭上
的大爺們的矜貴。
這天天氣很不好,燥熱捂了一天,傍晚時分天陰沉起來,不一會兒悶悶地
飄些雨絲也是稀稀瀝瀝不痛快的,空氣中浮著難聞的泥腥味。阿誠和阿三在柴房
裡堆那一大捆一大捆用來冬天燒壁爐的柴料,不一會兒大汗淋漓,口渴難擋。
“哥,我去拿些水來喝。”阿三脫了褂子往臉上抹汗。
“好。”
阿三走出柴房門,不到片刻就退回來了,滿臉驚訝:“哥,側門旁站著一
個奇怪的人,他還叫我來著,可我不認得他。”
聞言阿誠也走出了柴房,向側門望去,果然有一個穿著灰青長衫的男人站
在側門外往裡探著頭,樣子看來有些鬼祟。
他也看到了兄弟倆,不禁輕聲“咦”了一下。
阿誠只覺此人有些面善,記不得是哪兒見過的,他遲疑了一下走過去:
“先生,你有什麼事?”
來人彷彿被驚嚇,縮了縮肩膀,往後挪著腳步,搖著頭:“沒事沒事,站
在這兒避雨。”而這兒沒有遮避物,怎能避雨?
阿誠滿腹疑問,想來有些不妥,最近府上的變化也是看在眼裡的,他伸手
想把門給關上,卻被男人擋住。
“先生,你到底想做啥?”
“小弟弟,你是不是上次那個在桂四路的……”
阿誠心中“咯噔”了一下:“先生,可是找二少爺?”
男人點頭,喜上眉稍:“差點認錯,想不到這兒有兩個一樣面貌的人,”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好的紙條,“幫個忙,小兄弟,這個幫我親自交給你家二
少爺。千萬要親自給他,不能給別人的,好不好?”
阿誠未接紙條:“先生,少爺在裡面,要不要去叫他?”
“千萬不要,”男人急了,把紙條塞進阿誠的手中,“我就要走了,要說
的事紙條上都有,你只交到他本人手中就幫我大忙了。”
“我知道了。”阿誠只得點頭。
“一定要交到他手中,記住!不能給別人瞧,事關你少爺的性命。”說完,
男人匆匆離去。
少爺的性命?
雨靜靜地飄著,點滴於紙上暈染出淡淡的水跡,怎麼看也是一張普通的毛
邊紙,阿誠對著它呆怔了一會兒,就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開始心神不定起來。
“哥,那人對你說些什麼啊?”一直站於柴門邊的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