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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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概念對他來說太新穎。
一如既往的,看不懂。
似乎知道對方看不懂,公關先生頭也不抬,只是說:“你有沒有注意到,無論是花之悅的品牌手冊還是主持人的現場推送中,都沒有提及統一的電商授權。電子商務是所有快消品行業面臨的大趨勢,一旦花之悅開放給網商的授權,一定會造成網店與區域經銷商之間的授權混亂,價格體系如果失控,那些化妝品門店就只能等著被電商衝擊關門了。而‘前店後院’是一個可以規避與電商直接競爭的渠道模式,將美容院結合入櫃檯銷售,區別在於網店提供產品,門店提供服務。”方馥濃突然笑了,“I’m a genius。”
戰逸非想起白天趙洪磊對自己說的話,他望著方馥濃燈光下的側臉,他不止一次在這個時候看見這個男人認真工作的臉,突然開口問:“錢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想了想,又說,“你和唐厄長得很像,一定不止一個人這麼對你說過,如果錢對你來說那麼重要,你完全可以像他那樣投身娛樂圈,那樣來錢又快又容易。”
“早些時候,人們認為成為一個科學家或者金融家會比成為一個戲子對社會有價值得多,我倒不這樣想。我只是覺得太容易的事情很乏味。”方馥濃吸了一口煙,目光沒有移開眼前的螢幕,“錢對我來說其實並不太重要,我享受這個不斷追逐、不斷登高的過程,它讓我感到沒有白活一場。”
“那你追逐的終點在哪裡?換句話說,成為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感到滿意?”戰逸非依然一瞬不瞬地望著方馥濃,像是一闔眼就會再看不見他,“王石?嚴中裕?”
“哈。”方馥濃笑了一聲,笑聲聽來十分不屑,然後他就搖了搖頭,“沒有終點,永遠都有更高的地方。”
“可你知道他們的岳父都是誰嗎?”
方馥濃停下手裡的工作,轉頭看著戰逸非,也沒有回答。
戰逸非繼續說下去,破天荒地說了許多:“王石在接受採訪時,總是不斷強調自己是如何白手起家艱苦奮鬥,不斷提及自己是靠販賣玉米賺到了問心無愧的第一桶金,可他卻從來不提他那個時候已經是省委書記的女婿。還有嚴中裕,嚴欽他爸,他的丈人比王石的岳父更有來頭,中南海的第二把交椅。你根本想不到中國房地產業的‘圈地運動’有多誇張,嚴欽曾將一張中國地圖鋪在牆上矇眼擲飛鏢玩,然後被擲中的那塊地皮就是他們家的了。甚至連我爸也是,在他那個省長岳父沒有離世前,他做什麼都順風順水,而一旦人走茶涼,就諸事不順。”他停下來,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望著方馥濃,“那麼你呢?憑你的英俊長相與哄人功夫,要娶一個很有背景的女人,根本不難。”
“是不太難。”當他還在外宣辦工作的時候,接觸的人非富即貴,暗送秋波甚至直接表白的官家小姐遇見不少。方馥濃勾勾嘴角,“但就像我剛才說的,太容易的事情很乏味。”
窗外的天空開始破曉,又是一夜未眠。
兩個男人在沉默中對視片刻,然後其中一個男人開口:
“從我十三歲開始,幾乎每天都能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至今我仍記得她的眼睛,聽見她勸諫我:勿負良辰。”方馥濃注視著戰逸非的眼睛,注視著這雙絕無僅有的漂亮眼睛,他從這雙眼睛裡看見了那日的幻景,那個女人。
“一個人的好時辰太短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對我來說太少,我都不記得我上一次睡覺超過四小時是什麼時候。為了追逐我想要的,我可以去偷,去騙,去恐嚇,去勒索,如果我感到有必要,我想我也可以殺人。可唯獨沒有閒功夫去應酬一個笨女人。”方馥濃笑笑,重又把目光投回自己眼前的筆記本,對身後的戰逸非說,“離開館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戰逸非站起身,走往浴室。
走進去,他在裡邊鎖上門。開啟淋浴房內的花灑,然後又坐在了淋浴房外的地板上。
微微仰臉,望著潔白素雅的瓷磚,戰逸非開始反省。自打十七歲認識嚴欽,他花了十年時間成為了一個與他相似的紈絝,不學無術,醉生夢死。奇怪的是他本該痛恨方馥濃挾私而來,不懷好意地接近自己,討好自己,蠱惑自己。
可現在卻只感到後悔。
勿負良辰,可自己居然把整整十年浪費在追逐女人與名車上。
他用淋浴的水聲掩飾掉哭泣的聲音。
這個男人在他不可企及的地方,覓雅的確太小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前店後院”的渠道模式,當然不是富農首創的,這個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