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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公然下車,一邊行走一邊開槍,專門追著何殿英打。隨行的餘家保鏢也跳下來,一擁而上護住了倒在路邊的餘至瑤。
何殿英右臂受傷,左手使槍很不得力。氣喘吁吁的跑向後方汽車,他承認自己是有點怕這個宋逸臣。哪知未等他跑到車旁,眼前燈光一晃,竟是又來了一輛汽車!
何殿英嘆了口氣,忽然懷疑自己這回要完——原來宋逸臣也是用了前後夾擊的戰術。
然而那輛汽車開到近前,車門一開,裡面卻是傳出了森園真人的聲音:“上車!”
何殿英怔了一下,頭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是已然鑽入車內。在宋逸臣追上之前,汽車迅速掉頭,加大油門絕塵而去。
何殿英捂住臂上槍傷,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森園真人沒有看他,沉著老臉說道:“我找你找了很久。”
然後不等何殿英回答,他繼續說道:“你這樣意氣用事。過了今夜,天津衛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他扭頭盯住了何殿英,目光十分堅決:“去滿洲吧!”
43、春暖
餘至瑤在醫院內躺了一個禮拜,然後就回家去了。
兩名保鏢用擔架把他一直抬進樓上臥室,啞巴和宋逸臣又合力將他抱上大床。他直挺挺的伸著胳膊腿兒,四肢中有三肢箍了石膏,唯有一隻左手還是原樣。保鏢收起擔架退了出去,啞巴站在床邊,就見宋逸臣在餘至瑤面前俯下身來,鄭重其事的警告:“二爺,您可千萬別亂動。現在正是長骨頭的時候,養不好可就要落殘疾了。”
餘至瑤在枕頭上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懂這個道理,家裡的張兆祥就是個例子。
宋逸臣依舊保持著俯身的姿勢,鼻尖快要蹭上餘至瑤的面孔。彷彿非得如此,他的話才能發揮出最大的震懾性。威脅似的豎起一根手指,他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別動啊!”
啞巴偷偷的笑了一下,感覺宋逸臣好像快要咬人。
等到宋逸臣走了,啞巴將一小盆溫水端到床邊,浸溼香皂塗抹了餘至瑤的面頰下巴。拿起剃刀彎下腰來,他很細緻的為對方刮淨了胡茬。
擰一把熱毛巾又給他擦了把臉,啞巴在這難得的獨處機會中,對餘至瑤發出了一聲“啊”。
他想知道餘至瑤現在是否還疼,可是餘至瑤面無表情的扭開臉去,一言不發。
一言不發也是一種回答,那表示他已經痛苦到了無法言喻的程度。啞巴懂了,所以不再追問。
餘至瑤的腦海中,又多了一段恐怖的回憶。
噩夢有了新的畫面——他只要閉上眼睛,前方便是一片車燈閃爍。兩條小腿忽然發作劇痛,是他的骨頭正被車輪生生壓斷。
沒想到何殿英會對自己痛下狠手,可這的確就是何殿英的行事風格。
餘至瑤偶爾會覺得何殿英很礙眼很討厭,不過始終恨不起來;事到如今了,他也依舊不恨。你邪惡,我也不善良。大家彼此彼此,願打服輸。
宋逸臣讓餘至瑤“別動”,張兆祥微跛著來到二爺面前,現身說法,結論也是“別動”。於是餘至瑤就日日夜夜躺在床上,當真是一動不動。
啞巴一手包攬了他的吃喝拉撒。他這粗胳膊長腿的大個子,也就只有啞巴能夠擺佈得動。舊日的空氣忽然濃厚起來,餘至瑤想起自己十歲那年被父親開膛破肚,養傷之時照顧自己的就是啞巴,也只有一個啞巴。
躺在床上側過臉去,他對啞巴說了這話。啞巴笑了一下,隨即張開雙臂比劃出了一個長度,表示那時的餘至瑤很小很小。
放下雙手,他又低頭望向了餘至瑤,試圖從餘至瑤的臉上找出幼時的蛛絲馬跡。餘至瑤當年真是單薄清秀極了,誰也沒想到他會越長越高,最後變成了個肩寬背闊的大個子。
他看餘至瑤,餘至瑤也看他。雙方對視了片刻,餘至瑤緩緩閉上了眼睛。
餘至瑤在床上躺了四個月。四個月後他變成了全身癱瘓的廢人,因為周身肌肉都已萎縮。不過斷骨癒合的很好,起碼從愛克斯光片上看,是很好。
復健又是一場死去活來。鍛鍊到了春節之後,他已經能夠拄著雙柺獨自行走,然而走不多遠,時常是邁出七八步後便停下來,心裡雖然還有勁頭,可是雙腿自己打彎。“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他的膝蓋永遠都是青紫顏色。
除此之外,右手也是不復先前的靈活,手臂稍一運力就要徹骨疼痛,甚至連筷子都用不得。鳳兒現在放了寒假,無所事事,便一日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