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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您回來了?!”
何殿英很體貼的陪著對方又驚又喜:“通緝令既然已經失了效,那我可不就馬上回來了?”
話到這裡,雙方就要熱烈握手了,彷彿是幾世的好友,又隔了幾世才見。
當然,親熱之餘,對方也要犯點嘀咕,因為實在是摸不清何殿英的底細。如果何殿英純是因為政府倒臺才跑了回來,那就還是個慫貨,不足畏懼;可如果何殿英別有背景,那便不能輕視了。
何殿英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心中並不介懷。大說大笑一場之後,他攬著人家的肩膀問道:“哎,餘二爺怎麼還沒到?”
得到的回答總是含糊的,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和餘至瑤之間的慘烈戰爭:“這個……”
何殿英沒心沒肺的笑道:“別和我打馬虎眼!我知道他今天肯定會來!吉澤領事下的帖子,他能不來?”
“哈哈哈,這個……”
何殿英由著性子歡聲笑語了一通,並不在乎聽眾的反應。在他的眼中,有些人是人,有些人就不是人。他對“人”有一套態度,對“非人”又有一套態度。
待他肆意的胡鬧夠了,也就快到了開席的時間。正在吉澤領事不動聲色的清點到場客人之時,外面忽然響起低低的喧譁,聲浪傳播到了何殿英耳邊,依舊清清楚楚:“商會餘主席到了!”
舌頭在嘴裡攪動了一下,何殿英彷彿是要啐誰一口,然而最後喉結上下滑動,他把口水嚥了下去。
揚起頭來望向前方,他看到了餘至瑤。
和四年前相比,餘至瑤的臉上見了一點風霜,可五官眉目還是一如往昔。很慢很慢的走進大廳,他一邊四面八方的頷首微笑,一邊和吉澤領事握了握手。吉澤領事踮著腳要和他說話,他便善解人意的彎下腰去,一邊傾聽一邊點頭。
何殿英環抱了雙臂站在遠處,忽然感覺眼前這幅情景十分熟悉——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和餘至瑤鬧了彆扭,冷戰之時就在吉澤領事家中見了面。
那時候多傻啊,想他想的快要發了瘋,站在暗處等著被他發現。可是等啊等啊,他被吉澤領事帶走了。
思及至此,何殿英忽然滿嘴苦澀的冷笑了一下。驟然邁步走向前方,他撥開層層人群,彷彿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了餘至瑤面前。
“二爺。”他主動開了口,臉上笑得陽光明媚:“四年沒見了,想沒想我?”
餘至瑤依稀聽說他是回來了,依稀而已,並不確實。驚愕的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過,他平靜的點頭笑道:“還好。”
這並不是敷衍的虛話。有時候想,有時候不想。四年之後一回顧,也就是個“還好”。
然後他又轉向吉澤領事,自顧自的接著方才話頭繼續說道:“路障始終放在街口,即便有特別通行證也不肯放行,我在車裡足等了半個多小時。”
吉澤領事輕輕拍著他的手臂,仰臉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不算遲到,真的不算遲到。”
餘至瑤扭頭又對何殿英一笑,然後隨著吉澤領事向廳內席位走去。何殿英留意到了他那遲緩的步伐——兩條腿彷彿有千斤重,是在拖著拽著向前走。
滿不在乎的尾隨上去,他有他的主意,所以並不在意自己是否受了冷落。
吉澤領事思維周密,已然安排好了眾位客人的座次。然而何殿英不守規矩,竟是一屁股坐到了餘至瑤身邊。吉澤領事知道他和香川次郎是把兄弟,所以當眾不好多說,只得立刻開動腦筋,嘻嘻哈哈的重新招呼貴客落座。
餘至瑤一言不發——他連著兩天兩夜沒有閤眼,現在頭腦已然快要爆炸。自從天津淪陷以後,他就落進了日本軍人和中國商人之間的夾縫裡。他想辭職,然而日本軍人不許。
他剛被日本軍人逼迫著向下面商號攤派了一筆費用,又被日本友人強迫著前來慶祝國都陷落。他睏乏苦惱極了,然而硬是閉不上眼睛。他想自己今夜大概依舊是睡不著,長此以往,如今將來哪天自己真的猝死了,似乎也不奇怪。
“若是我死了……”他緩緩扭頭望向了何殿英,心中暗想:“那他心裡也就清靜了。”
何殿英把胳膊肘架到桌面上,側身用手託著面頰,專心致志的看他,彷彿他是一幅畫。席上眾人見了,都覺好笑,然而又都不敢出言取笑,因為知道他們二人之間有仇,深仇。
忽然抬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何殿英嬉皮笑臉的說:“二爺,見老了啊!”
餘至瑤垂下眼簾,平淡的答道:“你倒是沒有變。”
何殿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