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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他鐵青著臉站起身來:“我要去醫院,我心疼。”
何殿英光著屁股跟了上去:“怎麼著?你又要添新病了?你慢著點,我陪你去!”
餘至瑤渾身顫抖著穿了衣裳,心窩裡一絞一絞的疼。何殿英見他似乎要癱在椅子上不能動,這才心驚起來,攙著他急往外走。等到乘坐電梯下了一樓,候在外面的兩家汽車伕迎了上來,三人合力把餘至瑤運了出去。何殿英雙手抱住餘至瑤,支使自家汽車伕快把汽車開到跟前,餘至瑤垂頭站著,忽然呻吟一聲,半死不活的轉向何殿英,彷彿是要開口說話。
可是嘴唇動了一下,他忽然睜大眼睛,臉上閃過驚恐神色。一把抱住對方轉過了身,他隨即體力不支的跪了下去。而何殿英莫名其妙的向前一望,眼前已然閃過雪亮刀光。
千鈞一髮之際,他逃無可逃,只好側身一避,順勢狠狠一腳蹬開了餘至瑤。肋下驟然一陣刺痛,他無心回頭,單是去奪對面那人手中的短刀。後背又是一痛,他依舊是不理會,拼盡全力硬把短刀搶了下來。何家汽車伕那邊發出了慘叫,大概已然也受到了圍攻,何殿英一刀劈翻前方殺手,隨即回過頭來,忍著背上劇痛,看清了面前這個滿手是血的少年。
嘴裡喃喃罵了一句,他開始追著對方猛砍。少年手中的匕首紮在了他的肋下沒有拔出,所以此刻赤手空拳的只能奔逃。他用眼角餘光撇清了四周環境——至少還有三個敵人,而自己的汽車伕已經血流成河的趴在地上了。
一把抓住少年的後衣領,他大喝一聲揮刀砍下,竟是生生卸下對方一條手臂。少年哀號著委頓下去,他這回轉向後方,卻是正被刀尖劃過了前胸。
殺手功虧一簣,沒能真正砍中,眼看他渾身是血的迎著刀光殺上來了,心裡便有些怯。而何殿英此刻勢單力孤,自知沒有救星,所以索性豁出命去。紅著眼睛逮住其中一人,他發了瘋似的砍得血花四濺。餘下兩人見此情景,又聽路口警鈴大作,心知不好,便是拋下死傷同伴,各自溜了。
這樣的血戰觸目驚心,所以路上反倒沒了觀眾。何殿英身上的淺色西裝已被染成血跡斑斑,肋下背上還插著兩把匕首。搖搖晃晃的轉向路邊的餘至瑤,他面無表情的喘了口氣,然後舉起血淋淋的短刀一指對方:“如果這事是李鳳池主使的,我就找你算賬!”
餘至瑤依靠在自家汽車伕的懷裡,掙命似的只是喘息。
何殿英說要陪著餘至瑤去醫院,結果一語成讖,真是陪著去了。
他命大,兩把匕首全嵌在肋骨之間,沒有深入傷到內臟。五花大綁的被繃帶裹纏了上身,他像不知道疼似的,一路晃到了餘至瑤那裡去。
“心還疼嗎?”他問。
餘至瑤從診室裡出了來,對他搖頭:“不疼了,忽然就不疼了。”
何殿英笑了一聲:“我疼了,所以你就不疼了,是不是?”
餘至瑤板著臉:“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指使了人來殺你?”
何殿英沒那個意思。他記得餘至瑤當時忽然摟著他轉過身去——那個動作,是下意識的要為他擋刀。
有這個心就夠了,他倆之間的問題越來越不能細究。不計較,就是過命的親人兄弟;計較了,又全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糊塗著來吧!何殿英彷彿忽然想通了: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一清二白?
經過一番打探,玉清池門口的殺手,果然就是李鳳池派出去的。
何殿英既然沒死,自然就要報仇。李鳳池從此被何殿英搞得焦頭爛額,自顧尚且無暇,哪裡還有閒心去接餘至瑤的生意?不但不接,他還把餘至瑤看成了掃把星,連見都不肯見。
餘至瑤手中一傢俱樂部一家飯店,對於煙土的需求都很大。李鳳池不接他的生意,別人知道其中利害,也都不接。他走投無路,又不願向何殿英低頭,因為內心憂愁,所以失眠症越發嚴重了。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他魔怔了似的不吃不喝,在客廳裡來回轉著圈子走,腦子裡亂哄哄的只重複著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
從早晨走到傍晚,他累出一身大汗,腳下輕飄飄的,彷彿快要騰雲駕霧。忽然停住腳步,他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然後雙眼一翻,“咕咚”一聲暈倒在地。
一個月後,李鳳池跑了。
李鳳池有家有業,雖然也狠,但是狠不過那二十多歲的愣頭青。眼看何殿英真不罷休,他帶著老婆孩子跑去了上海,從此再不露面。何殿英這樣一個年輕小子,居然憑著好勇鬥狠扳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