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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進曾如初的耳朵。
曾如初不明所以的紅了耳朵,他在袁宇深沉得彷彿帶著灼熱溫度的注視中躲開目光,不太自然的回了一聲“早安”。
曾如初有些尷尬的把袁宇的胳膊從自己赤裸的胸膛。
袁宇看著他慌亂的跳下床,胡亂的穿衣服然後進浴室,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在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問曾如初,等期限到了,自己怎麼做可以留下他。像現在這樣繼續過下去。
兩個人之間並不一定非要有愛,才能走下去。
可是袁宇到底沒有問出口。他挺害怕曾如初一張嘴,又說他不愛聽的話。
袁宇本來說好今天要陪曾如初去看甜甜,臨過年給老歐送點兒東西。結果飯桌上他的電話響了好幾遍,他不耐煩的接了,然後神色變得有些古怪的看著對面正喝粥的曾如初,對著電話輕聲說了句:“好。你就在那兒等我吧。”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兒事兒。”袁宇說道。
曾如初非常理解的點點頭,平靜的說道:“沒關係,本來也不用你陪著。你忙你的。”
袁宇看著曾如初低下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沒說出來。
袁宇走後,曾如初收拾了東西拿上錢和鑰匙出門了,在老歐家門前的小市場裡買了將近二百塊錢的笨豬排骨,又買了幾隻豬手,去給老偶家送去。飲料什麼的小孩兒喝了不好,而且甜甜特別喜歡吃肉,尤其是排骨,歐嫂平日裡雖然對孩子很寵溺,可是也是手頭緊慣了,倒是不能總給她買著吃。曾如初就每次過年過節多買點兒,讓歐嫂放在冰箱裡凍上,等甜甜想吃了,就給她燉上。
去過老歐家,坐了一會兒曾如初就要走,老歐留他,他就說:“要過年了,我去墓地看看我爸。”
老歐聽了再沒留他,讓他帶上一瓶二鍋頭,拿了兩個紅彤彤的蘋果,非要他帶給他爸。曾如初笑著退回去,說道:“我爸不喜歡吃這些。”
“那伯父喜歡什麼?我家有就給他拿點兒。”老歐說道。
這是曾如初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爸爸。第一次是七八年前在監獄裡,他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白得像紙,一會兒神情恍惚,一會兒無限悲痛,一會兒又哈哈大笑。
老歐記得自己問他怎麼了,他平靜的說:“我爸死了。”歐紀宇到現在仍然記得,曾如初平靜的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是怎樣的悲愴。而這次,是曾如初第二次提到他爸爸。
曾如初在門口換好鞋,聽了老歐的問話,溫柔的笑著說道:“他只愛海/洛/因。”
歐紀宇愣在門口,曾如初卻笑著走了。
曾如初真的是空手來到他父親的墓碑前。
這幾天下了幾場大雪,城市裡有些街道都來不及清掃,白茫茫一片,而這片寂寥的墓地裡,卻連一絲雜血都找不到,地上一階一階大理石透亮乾淨,可以想象這片墓地的價格有多高。
具體有多高曾如初不知道,只是有一次他跟鄭青參加一個大公司老創始人的追悼會的時候,鄭青悄悄地跟他說,這裡面住的,都是A市非富即貴的人,這裡的一塊兒墓地,比市中心最豪華地段的一套六十平公寓都要貴。
曾如初想到這裡,覺得他那個不盡人事兒的爸爸,還算是沒白養活自己,畢竟,自己能讓他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裡不用倚門賣笑,想要多少毒/品就有多少,死後還能與這幫A市的有錢人在一塊躺著。
“我來看你了。雖然你不一定想要看到我。”曾如初對著那塊兒墓碑,平靜的低聲說道。
“我來,就是想讓你知道,我還活著呢。別說這跟你沒關係。如果跟你都沒有關係,我的死活還跟誰有關係呢。還好,就算是你這麼想的,現在你也不能說出來了,這樣,我還能當你想知道,你的兒子我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曾如初說了一會兒話,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他茫然的站在墓碑前面好久,然後被寒冷的北風打透了衣衫,才意識到自己可以走了。
“再見。”曾如初回頭,看著那塊兒墓碑深情而溫暖的笑著說:“如果我哪一年沒有來看,應該真的就是去找你了呢。”
往墓地外面走的時候,天上有飄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散落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曾如初裹緊了大衣領子,覺得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冰冷……
曾如初沒有直接回家,他搓著手坐公交車到了城市偏遠的一片平房,搓著手在商店裡拎了兩箱雞蛋,兩箱水果。然後把前幾天就從銀行取出來的兩千塊錢塞進蘋果箱子裡,拎著左拐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