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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跟老太太大掃除,把書往牆角一堆,結果擦地板的時候,水淹上去了,剛給你曬了,不過天太晚,老幹不了。”
蘇林跑到陽臺上去看,果然兩本書無一倖免,溼漉漉的被攤在小圓桌上,玻璃缸裡的小烏龜爬啊爬,彷彿也想爬上來一塊兒曬曬龜殼,看到蘇林過來,忽然不動了,用爪子撓了撓透明玻璃,翻個身,四仰八叉躺倒在缸底。
羅晉是用藍色鋼筆做註釋的,一浸水,字跡全都模糊不清,只看見重影。
蔣晴等著表哥抓狂,然後一臉正直模樣來找她理論,他可以像唐僧那樣一個人站在窗臺邊迎風默默講個把小時不歇息,從小到大蘇林被欺負了都是這樣,當然這次她是實實在在的無心之失,雖然感到抱歉,卻並不覺得這是多大一件事。
蔣晴走到陽臺上,還想再說兩句玩笑話,卻看到蘇林抱頭蹲在地上,失魂落魄。他把書攤在地上,紅著眼仔細檢查,內頁上又多了一些新鮮溼漬。
彷彿最後一點聯絡都斷了,蘇林長久以來建設的心理防線全面崩潰,他抹了一把淚,不聲不響站起來,徑直往浴室走,那裡有吹風機。
蘇林終於睡下了,蔣晴幫他把兩本書一頁頁全吹乾了,不過字跡已經面目全非。他把抽屜開啟,許久不見天日的雨花石躺在裡面,他找了個透明玻璃杯,倒滿了水,把石頭洗乾淨之後輕輕放進去。
看到玻璃杯就放置在床頭櫃上,那顆晶瑩潤澤的石頭,睜開眼就能看到,手一伸就能摸到,蘇林這才安心,一閉眼,立刻沉沉睡過去了。
接下來很多天,用蔣晴的話講,蘇林過得真跟行屍走肉一樣,吃飯睡覺工作學習,無一不是顛倒著來。蘇林常常捧著書看到天亮,卻不覺得睏倦。除了門衛老大爺,他總是最後一個離開單位,不願意睡覺,也不知飢飽。現在舅媽總是幫他把飯盛得好好的,否則說不定他能抱著電飯鍋吃一整天。
趙權的生意大有進展,他打電話過來:
“今晚一塊兒吃飯。”
蘇林已經喝下第五杯水了:
“好啊,在哪裡?”他漫不經心回答,眼睛一刻不離盯著手上的教輔資料。
“中餐吧,我定了位子。”
趙權才兩禮拜沒見蘇林,他下巴更尖了,眼神黯淡,思維也明顯遲鈍,不大愛說話。趙權總是小心翼翼問一句,蘇林想半天才回答他。
“糟了,適得其反,兩個二愣子!”趙權捨不得蘇林難受,可他給不了別的,只能點了滿滿一大桌菜,不言不語陪他吃飯。
蘇林回家洗了個澡,舅舅把夜宵端進屋裡:
“別看得太晚,吃完東西早點睡。”
大概夜裡兩三點左右,蔣晴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先還沒有在意,以為家裡有老鼠。
“上次的藥真差勁,虧了老闆誇下海口,還說毒死一隻象都沒問題。”蔣晴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又睡過去。
可是隱隱約約有人聲,甚至到了最後,滿地打滾,蹭牆角的聲音都異常清晰。
蔣晴像被冷水激醒了,趕緊爬起來,開了燈,一路小跑到客廳,蘇林滿頭冷汗,靠在牆邊休息,腦袋還不安生,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砸著牆。
幾乎同一時間,舅舅舅媽聞聲趕過來:
“別是今天阿林吃多了,撐到了胃?”舅媽一邊摸了摸蘇林的肚子,一邊狠狠瞪了舅舅兩眼:“死老頭子,我就說阿林今天出去吃,不會餓著的,夜宵不能吃,你偏不聽!”
舅舅也很懊悔,給蘇林擦了滿腦門的汗:
“阿林,別嚇舅舅,哪裡不舒服,說出來。”
“疼,舅舅,好疼……”
舅舅聽得心都要碎了,手足無措,關鍵時刻還是蔣晴冷靜:
“送醫院,就在咱家門口,先查查什麼毛病,估計還是胃出了毛病。”
“不,不去軍總……”蘇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就是不願意去軍區總院。
“死小孩,到了這時候還討價還價,就去軍總,趕緊的!”舅媽發號施令,總攬全域性,隨即立刻打了個電話給疑似老情人,軍總的王院長:
“老王,要命了,快幫幫忙,靜鈺的兒子不好了!”
羅晉剛做完一臺大手術,站在水池邊,抹了點洗手液,滿手都是泡泡,他機械地放在水流下衝乾淨了,手上沒有血腥味,只剩下淡淡的清香。
他走到辦公室,脫下白大褂,摸出抽屜裡的鑰匙,打算步行回家。路途不算遠,現在羅晉出門不大開車了,彷彿這樣可以多消磨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