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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人分擔疼痛,竟還鬧脾氣跑出來……
發現自己嚴重失職,癸仲再揮不下去鋼刀,原地站了半晌,默默蹲下來把砍下的樹枝收攏捆起來扛在背後。乾枯粗糙的樹枝劃過男人脊背,又留下幾條血口,但也許因為早已麻木,皮肉被劃開時,他連眉頭也未皺一下。
見天仍未完全亮,雖然歸心似箭,他還是想打只獵物回去為主人補身子。略一沉吟,轉身走上另一條小路:這裡也通向木屋,只是因為道路崎嶇且野獸蛇蟲較多而人跡罕至。
他如願地抓到條手臂粗的苯蛇,正準備用上輕功返回,忽然聽見荊棘叢中傳出了人聲。瞬間繃起面容,焦急擔憂全都被藏起來,癸仲握緊刀一步步朝聲源處探去。
“壯士救、救命……”
似乎發現他走過來,坐在荊棘堆裡的人聲音又高了些。他好像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求救聲斷斷續續,餘音卻是上揚的,依稀能分辨出其中的爽朗。
沒想到這裡會有人來,癸仲愣了一下,放鬆了神色。見死不救不是他的本意,但多年的慘痛經歷已將他的同情心消磨殆盡,如今他早就不是因對老弱婦孺手軟而獲罪的侍衛擎蒼,沒興趣也沒能力去改變陌生人的命運。握住刀的右手緊了緊,癸仲轉身就要離開。
“壯士留步!我……我被蜈蚣咬傷了動不了,您幫、幫我找幾樣草藥吧?您大恩大德,鄭七感激不盡!”
男人發現他要離開,說話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只是他似乎並不習慣用這種客套的語氣求人辦事,聽著很奇怪。癸仲忽的停住腳步,側身問:“你說你被蜈蚣咬了?”
“是,天黑沒看清路,恩公救我……”
“咬了哪兒?”
“小、小腿。”
“傷得怎樣?”
“傷口紫黑腫脹,人……我動不了!”
癸仲又抬頭看了看擦亮的天空,終是放下木柴走過去。男人穿著繡有暗紋的褐色勁裝,左腿褲腳被撕開,露出紫黑的傷痕。他的衣服在武人中幾乎算得上華麗,紮在腦後的頭髮也有些鬆散,給他添了幾分落魄感覺。男人臉被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出方正的輪廓。癸仲愣了一下,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一時沒想起來,眼中又重新現出戒備。
“謝壯士了,”男人抬起頭,看見癸仲後忽然一愣,接著溫和地衝他笑笑,“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哪知道這蜈蚣毒性強得過分。還沒把毒擠出來,人就動不成了。小哥能否幫在下找幾樣草藥?”
男人顯然對醫藥很瞭解,看癸仲點頭後便徐徐報出了幾種藥名,還怕癸仲聽不懂仔細描述了草藥的形狀氣味。他說得並不快,成熟男人嗓音中特有的磁性被很好的突出了,他說著說著,竟現出幾分飛揚神采來。不知是篤定了癸仲能救他,還是根本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男人說話時雖然仍斷斷續續,卻沒有半分緊張害怕的虛弱感覺。
癸仲心裡疑慮越來越濃,不等他說完,就上前按住男人小腿,道:“先得把毒擠出來。”
“是……在下原想服藥後自己處理,麻煩壯士了。”男人眼睛忽然亮了,任憑癸仲撿起他的佩刀劃開傷口,毫不憐惜地用力擠出黑血。看癸仲熟練地處理著傷口,男人唇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壯士擅長醫術?”
“略懂一二。”
“哎,你身上這也是被蜈蚣咬得吧?這麼多下……”
“與你無關。”癸仲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來得匆忙沒穿上衣。冷冷說完,不待他回答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壯、壯士,藥……”
被這男人故意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癸仲就想起了主子對他撒嬌時宜嗔宜喜的模樣,邁出的腳步不知不覺就轉了方向。
“等著。”
找齊藥物重新返回時,男人已疲憊地睡著了。癸仲見狀放輕了腳步,先給他傷口塗好藥汁,才將人搖醒,冷冷道:“藥已找齊,條件所限,兄臺且將就下。”
男人低頭看看遞來的草葉根莖,眼中閃過一抹恍然,道謝後面不改色地吃下味道怪異的植物。癸仲看他已經能動了,吃東西也沒有障礙,就放下心準備離開。男人忽然拽住癸仲褲腿,抬頭認真地看著他,道:“壯士救命之恩,鄭七不敢言報。不知壯士尊姓大名所居何處,在下改日定……”
“舉手之勞,不必了。”
癸仲抬腳走開,扛起放在一邊的木柴,再沒有回頭。一入秋就變懶了的太陽磨磨蹭蹭的也已經爬上了天空,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被凍得冰冷的面板上,反而將人刺得生疼。
這人看著正經,沒想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