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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到了瓊花離去的時候,每一場風都會消去一簇生命。那捲下的殘花零萼落在柳憶同的足下,柳憶同俯身撿起一朵大團的瓊花,原本雪白無暇的鮮花嬌朵如今都折了瓣,黃了芯。昔日溫柔的風都變成一隻只殘忍的採花之手。
柳憶同把瓊花湊近嗅了嗅,不住淡淡一笑,花雖然落了,但那種縈繞的香,還尚殘存。
“我接下來要幹什麼。”柳憶同轉過身子問道。
“樓主吃完飯,一般都是休息時間。這段時間他不願人去打擾,柳公子也趁這時間好好歇息吧。”白梧說道。
柳憶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是要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
“柳公子,現在帶你去樓主為你安排的住處吧。鳳桐一會將飯給你送來。”
柳憶同點點頭。三人正要離開廚房,臨空中霍然墜下一塊東西,白梧雙眼一厲,拉過柳憶同往側一閃:“小心!”那墜下來的東西跌入溼厚的草地裡,所幸沒有摔碎。柳憶同上前把那東西撿起來,竟然是一塊硯臺。
“誰啊,怎麼隨便拋東西。”
白梧和鳳桐看著這怪硯臺,雙眉不住一緊:“這是樓主房裡的硯臺。”
“是秦夢與丟下來的?他又想幹什麼啊。”
鳳桐心中一頓:“怕是發生了什麼事。走,快去看看樓主。”
說罷,白梧和鳳桐那襲雪白衣衫飄起衝入了秦樓,柳憶同拿著硯臺看著兩人,少頃亦跟了進去。
當柳憶同費力地爬上第九層時,抬眼便看見白梧和鳳桐抱著一面蒼白的秦夢與。他那淡青色的衣衫上沾滿了刺目的鮮血,秦夢與整個身子都傾倒在白梧身上,鳳桐立即給他探了探脈搏,眉頭緊凝未松。
“樓主又吐血了。”
“我怎忘了,樓主只要進食過度就會……”鳳桐臉上一片自責,他扶著秦夢與,焦急地看著他的狀況。
秦夢與臉死一樣白,唇顫抖著,嘴邊凝結了血跡。他的眉頭已經有了一道褶子,是他經常皺眉留下的痕跡。看來,秦夢與皺眉比他微笑要多。那雙柔弱的手緊緊攥住了衣衫,漆黑的長髮流在地上,沾了血跡。
“柳公子!請你把樓主看好,我跟白梧去把餘醫師找來。”鳳桐的臉上似乎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柳憶同點點頭,上前接過秦夢與的身子。橫身抱起,秦夢與輕得就如一片羽翼般,躺在他的懷裡。
柳憶同將秦夢與放回床上,拿起被給他蓋上。拿起絹帕沾了沾水,小心翼翼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和血跡。
絲滑的絹帕沾溼了清和的水,流轉在那如白玉般的臉上。那絕美的輪廓,平滑的肌膚,白得連頸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秦夢與漸漸平穩了下來,修長的睫毛就好似一片收攏起的烏黑羽翼把他的眼皮重重壓著。
柳憶同看著那張臉蛋,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撥弄那柔軟濃厚的睫毛,睫毛尖端就如花瓣一般掃過柳憶同的指間,柔柔的,軟軟的。
這一刻,柳憶同窒息了陣。半響他直起腰身,深深呼了口氣。
“天,我在做什麼。”柳憶同站起身子,把秦夢與的手放進被中。拿起抹布把地面的血跡清理著。
白梧和鳳桐帶著醫師歸返,只見一個身穿青灰色衣袍的男人,入門看見秦夢與第一眼,他的眉頭就不住皺了起來。醫師走上前,坐到床邊,替秦夢與把著脈,而末拿出銀針,紮在他的穴位上。片刻又拔了出來。
“一會我開張藥方,你們依照抓藥便是。”
“餘醫師,樓主他……”
餘夢中搖了搖頭:“實在不樂觀。他的身子差得已經不堪設想,若不是他有深厚的武功底子,怕是早就撐不到今天了。”
鳳桐雙眼一顫,閃爍過幾分淚花。白梧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抬眼問道:“那樓主他……還有多少時間了。”
“白梧!你怎能問這個問題。樓主不會死的。”鳳桐喝道,他的頸上佈滿了青筋,手緊緊抓著白梧的手,指甲嵌入了他的肉裡。白梧卻麻木地嘆了口氣。
“餘醫師盡請實話實說。”
餘夢中看著秦夢與一眼,轉過臉來,沉沉說道:“倘若沒有改觀,怕是明年瓊花開之時,秦樓主便要與世長辭。”
“改觀??餘醫師說的改觀是?”
“樓主這身子本就不該接任如此風險的位置。每次戰鬥,對樓主的身子都是致命的一擊啊。倘若,樓主能夠遠離如此險惡,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慢慢調息,會對病情有所利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