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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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孃的……”苻秋煩躁地揉搓頭髮,閉上眼又張開:“你們把他弄去哪兒了?朕告訴你,要是不能立刻見到他,朕立馬讓太子奉旨登基,你那些狗屁忠心都留到地下和先帝說去吧!”
薛元書扭頭對太監吩咐道:“取紙筆玉璽來。”
“放肆!”苻秋猛然跳起來,恨不得把薛元書掛著吊兒郎當笑容的臉撕碎。旋即苻秋冷靜下來了。
如果薛元書掌握了內宮,那他只能依靠薛元書的幫助才能見到東子,現在和薛元書撕破臉是很不明智的。
苻秋不得不耐著性子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朕的藥呢?”
接下來的半個月,天子罷朝,夏容珏因涉嫌謀害天子入獄,領元帥職的姜松會同刑部提審夏容珏。最終坐實夏容珏謀逆之罪,菜市口行刑那日,天很陰。
天空瀰漫著粘連不斷的雨絲。
隱蔽的高樓之上,苻秋眼也不眨地看著夏容珏人頭落地,搭在欄杆上的手指僵硬屈起。
“把茶拿給皇上。”薛元書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苻秋厭恨地喝了兩口茶,扭頭過來咬牙切齒道:“二十天了。”
薛元書眉毛上揚,笑道:“陛下不要著急,還有一樁事沒成。”
苻秋抓著欄杆的手指發白,他隱約害怕著,東子其實已經不在了,他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懷疑薛元書只不過編織了一個謊言騙他。
就在他醒來的那個晚上,薛元書信誓旦旦擔保東子沒事,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並告訴他,出於忠於暗衛的職守,只要苻秋能留下一個親生的兒子,廢八王之子的太子之位。
“臣立刻讓皇上見到他,否則臣這顆頭就割下來給新太子當球踢。”
兩人對這個“他”是指誰都心知肚明,皇帝雖不很甘願,端起快涼了的肉糜粥一口乾了。
一切都在秘密安排中進行,姜松頻頻出現在承元殿與苻秋議事,文武並舉的考試製度在這一年秋天給大楚帶來了新的希望,這次的門生,不是袁光平的,不是方靖榮的,兩個已經作古的文臣,留下的雙方陣營發生了微妙的動搖。
空出來的兩個位置由刑部尚書和禮部尚書代理。
這些都不是讓苻秋頭疼的,最頭疼的是到了夜晚。
“請皇上抽取牌牒。”太監捧來個象牙竹籤筒,按照他和薛元書的約定,他的後宮得雨露均霑,這樣能增加太子出生的機率。
起初苻秋簡直難以接受:“朕又不是種馬,而且……而且……”苻秋幾乎難以啟齒,雙拳攥緊,就想揍到薛元書的臉蛋上,他不知道東子後不後悔救薛元書一命,他是腸子已經悔青了。
“朕將來怎麼好對他解釋……”
那一瞬間薛元書的眸中有種難言的同情,很快就消失了,快得苻秋不得不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陛下放心,他不會介意。”
什麼叫不會介意!苻秋心頭怒號,那時候他完全不知道,薛元書此話說得有理有據,並非欺騙。
又一年冬季來臨,老天爺似乎終於決定對大楚人民慈善一些,相對往年,這是一個暖冬。第一場雪在臘月初八降臨,矮牆後升起嫋嫋白霧,溼漉漉的霧氣帶著臘八粥的甜香。
“師父!”虎頭虎腦的少年推開一扇簡陋的柴門,手裡拎著兩掛又肥又大的臘肉,臘肉很沉,他氣喘吁吁地進了門。
年輕靚麗的婦人手持一柄大勺,正在攪動大鍋裡紅紅火火的臘八粥。官綠色的頭巾將她烏黑油亮的頭髮高高束起,她扭頭看向院中樹下那個垂頭看書的男人,以目示意少年過去。
少年人點了點頭,輕手輕腳走過去,忽然低下頭,在男人耳邊大吼道:“師父——爹讓我送點臘肉來!給您拜早年!”
男人耳朵動了動,抬起頭,冬日溫暖的陽光在他瞳仁裡呈暖金色。要不是那眼睛太漂亮,一般人總會被他的小半張傷痕斑駁的臉嚇到。少年顯然已經很熟悉了,徑直去了廚房,出來時已洗過了手,給男人揉捏兩條沒知覺的腿。
“爹叫我問問師父什麼時候打算回京城!還叫師父帶著我一塊兒去!”
男人彷彿成了一塊石頭,一動不動,直到徒弟搖他的胳膊。
他想了想,朝一旁婦人道:“待會兒這些粥拿到城裡去分給窮人們吃,給秋明打點行裝。”
姜秋明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沒想到這麼容易,師父也沒有父親信裡說的那麼難說服嘛。要知道姜松的來信中交代:他要是不來,你就把他連人帶輪椅綁了來,有啥事爹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