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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尋常神色,即使先生依舊酣眠,他的目光也再不敢接觸他的腿。
而先生卻是相反,於無人時,他常常會注視著自己的腿,一看就是半天,直到手裡的書籍”啪”的滑落……這點原來只怕是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若非一次他失神下不小心將書落在了地上。之惟進去時,正瞧見他艱難的俯身去撿,卻一次次的徒勞無功。心頭一緊,趕忙幫他撿起,抬眼時正對上那雙春水瞳,熟悉的淡靜中頭一次有著悲茫無垠,不及躲開。
一陣沉默後,“也不知為什麼,身上總是乏得很,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見他轉眸,解釋,微笑,“該不會是睡太多了吧?”
心酸的之惟只能賠笑,不懂那笑容如何能不變溫暖。
還在懵懂時,那廂已然恢復瞭如常的神色:“世子今天下學可真早。”
才不早呢,只是父王來晚了吧?之惟心想,嘴上卻道:“大約是今天宮裡亂哄哄的,講師就提早了些下課吧。”接著便眨著眼,帶了幾分神秘和神氣:“先生你還不知道吧,連父王也被召進宮了,據說是科場案又有了新進展。”
“哦?”
“聽說是越鬧越大,捲進去的官兒也越來越多。若是一時查不清楚,只怕是連複試也要再延後了呢。”
“還能再延麼?”君瀲微動了眉峰,似要說些什麼,卻見門房福全飛奔進來:“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啊?世子!”
“怎麼了?”
“回老爺:門外……門外圍了好大一群書生!”
“慌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見。”君瀲竟隨手翻開了書來。
“可是老爺,這一回不同啊。”福全急道,“這回來了好幾十!小的們上去詢問,他們只說是求見老爺,再多的一概不提,說完了,就在門前坐下了,黑鴉鴉的一片,也不支聲,好不嚇人!”
之惟聞言也吃了一驚,忙問君瀲:“先生,要出去見他們嗎?”
君瀲翻書的手停了停,幽深的瞳中碧水欲靜,奈何風卻無息,粼粼一片沉寂,教人見之傷感,然而他卻的的確確在笑,笑著搖了搖頭:“不見。”
“老爺?!”“先生?!”
“有什麼可見的?見了能說什麼?”他反問不解的二人。
“可是老爺,不見,怕是他們不肯走啊。”福全擔憂。
之惟也覺迴避並非上策,便跟著勸道:“對啊,先生,總不能任他們放肆吧?”
“一群讀聖賢書的,能怎麼放肆?”君瀲淡淡勾唇,目光掠過純白袍角,“再說了,我這個樣子……又如何能見人?”
之惟語塞。
君瀲便又笑了笑:“世子不用擔心,依微臣看,他們圍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散的。”說著,便埋首於書卷。之惟再也看不清他長睫下的眼波。
然而事實卻非預料的那麼簡單,一個時辰過去,福全再回來通報,神色只比方才更加焦急。
“那些人還沒走?”之惟一猜即中。
福全點點頭,看向終於抬眸的君瀲,臉上閃過絲尷尬。
“還有什麼事?”之惟見了,忍不住問。
福全看了眼君瀲,君瀲道:“說吧。”
福全低下了頭去:“還……還有,他們見老爺不肯見他們,便將大門上的匾額給改了……改成了……‘窘’宅。”
君瀲怔了怔,誰也沒料到他接下來的動作竟是扯了嘴角,一抹清笑,如潭照影。
之惟卻被那笑容刺痛,幾乎跳將起來:“福全,你說,是哪個混蛋帶的頭?”
“小的打聽過了,只要是這回考中了的就都來了,越站在前頭的大約名次也越前。”
“這麼說,那個什麼楚會、柳汝成什麼的也來咯?”之惟記得那會試三甲,“哼”了一聲,“只要有名字就好辦,不怕逮不著人!福全……”
“慢著!”剛要發號施令,卻被人截住……他的先生看著他:“世子,你有何打算?”
“我……”之惟支吾著,看見千萬星辰從那深海般的眸子裡升起:“世子,你可是想招兵抓人?”不待之惟承認,他已自接了下去:“用誰的兵?東營還是西營?你可知道這樣反而是越弄越糟?官兵和貢生衝突,只怕人家盼的就是這個啊。”
“那……王府也有兵丁!”不知怎麼的,越聽他這樣說,之惟心頭便越有把火燒得更旺:許是隻為了那雙眸,再也看不得其中再流露出一點點傷。
“親衛麼?”君瀲搖了搖頭,“可親衛不是捕快。”
“可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