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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江南。
煙雨如梭,蜿蜒的河道里升起迷迷濛濛的霧,隱約能看見泊在橋下的烏篷小舟。
河道兩岸,有長長的弄巷,巷的前方,是林林總總的酒肆茶樓。
我眯了眯眼,舉步向酒肆走去。
“掌櫃,一壺竹葉青。”我放下一點碎銀。
“好嘞。”掌櫃大約四十來歲,目含溫潤,自身後的酒櫃中取出一壺青花瓷的酒來。
我朝他微微點頭,出了店門。
仰頭,往口中倒了一口酒。酒質下劣,烈如火,渾如沙。倒與這溫婉的江南相差甚遠。我瞭然一笑,往橋下走去。
“啪。”一錠色澤瑩潤的黃金滾落在船上。
船上那老者睜開雙眼,目光兇惡地看著我:“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我道:“買下你的船,可夠?”
老者隨手抓過黃金,不動聲色地放入懷中,淬了一口,道:“今日心情不佳,明日請早。”還有這般做生意的?我挑了挑眉,取下腰間的雪色玉葫蘆,扔過去:“這樣呢?”他鼻翼微動,目中精光大放,迅速拔開塞子,仰頭痛飲一口,大笑道:“好!百年遠歌酒!好啊!”
我輕抬手掌,以內力收回玉葫蘆,蓋上塞子,放回腰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呵、呵呵……”乾笑兩聲,他自船上起身,道:“你這小娃娃,讓你便是!”說著,便起身回到了岸上。
足尖輕點,我落腳在船上。微掀雪白的衣袍,仰頭倒下,側臥在船上。輕拂衣袖,長長的竹篙落在了水中。
晨風吹拂,河上的霧散了許多。楊柳依依,抖落幾滴露珠。我閉著眼,聽見珠落長河之聲。
天空落下些雨絲,落在臉上,又迅速滾落。我抬手,往嘴裡倒了些酒,睜開雙眼,看著人來人往的橋上。
有溫婉的江南女子撐著鮮豔的油傘走過,身後或跟著一個丫鬟。有一身著雪衣的女子,撐天青油傘,即便是蒙著面,從那眉宇顧盼之間,也能看出其不凡之姿。
手起,岸邊的柳枝微微一顫,隨即落下一枝,我輕輕接住。而後注入一絲內力,朝那女子飛去。柳枝微動,分毫不差地沒入她如雲的髮髻中。
青青楊柳,別君之後。古人以楊柳辭別,今人以楊柳喻再會。
晨風起,面紗輕揚,女子緋紅的臉頰讓這江南美景瞬間失了顏色。
我徐徐起身,朝她溫和一笑。
女子飛快地低下了頭。
船身微動,身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喲,眼光不錯啊……”
我收回目光,轉身推開離我極近的男子,道:“我還不知江南的竹葉青竟是這般烈呢,掌櫃。”
男子臉色一白。
“而且,也從未見過那般貪心懶惰的船伕。”
“咳。”他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道:“你不覺得我的易容術又精進了麼?”說著,一臉諂媚地靠過來。
我不著痕跡地推開他。
“城南有家新開的憐坊。”我足尖輕點水面,飛掠而去。
“哎,等我啊遠歌!”身後,輕未羽跟了上來。
輕未羽是輕羽派的門主,精通易容、輕功、毒術。之前的酒肆掌櫃、船伕,均是他易容所成。十六年前,我偶然在京城救起流落街頭的他,送到了輕羽派。當時他兩歲,還帶著一個一歲的妹妹。輕羽派看他二人都天賦異稟,於是都收下了。
只是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偷出師門,隨機在我身上下點什麼藥,以便找到我。可惜都沒成功。
此人聰慧,不輕信於人,人前人後都一副笑臉,人脈倒十分不錯。
今日不巧,竟在江南遇見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新來的作者陌問塵,這是我第一次在晉江發文,求支援~~~求喜歡~~~
☆、貳
如煙閣。
朦朦朧朧的雪紗飛起,沾染一地煙花之氣。華麗的大門緊閉,無人在側。
“跑那麼快做什麼,憐人也要休息的,晚上再來!”輕未羽追上我,面色微紅。
我看了他一眼:“你醉了。”
輕未羽瞪了瞪眼,有些不敢置信:“不是……才一百年麼……”說著,緩緩朝我倒了過來。
微嘆一口氣,我輕輕接住他。
遠歌酒是全天下最香最甘醇的酒,世上唯一人會釀,便是我。十年之內的遠歌酒還好說,常人都能喝。之前輕未羽喝的是我一百年前釀造的,即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