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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地剖開來,血淋淋地盛在眼前。
簡若林嘴唇有些發白,腦子裡湧起一陣暈眩,站不住似地搖搖欲墜。
是啊,男子相戀,本就不容於世,而他們兩個都是驕傲自負的男人,日後要以什麼樣地面目,去面對俗世的紛擾世人的苛責?有多少人,會願意真心包容這段不倫之戀?
“若林啊若林,你怎麼就這麼傻。”簡若析一聲沈重的嘆息,擊在心口。
十幾年的兄弟,簡若析第一次對一心疼愛和守護的弟弟說了重話,兄弟間的一番言談,他本意是再次提醒弟弟不要陷足太深不可自拔,只是後來卻演變成了傷人的詰責。興許真的是最近留芳閣的事務太過煩心操勞,連心情和耐性也變得無端焦躁。
一片好意,最終落了個不歡而散。
第二天簡若析便啟程去了陵南。
惹了大哥擔心和不快,簡若林後來想想心中很是愧疚,本想著在大哥出發前認個錯好言幾句,別讓他出了門還為自己的事憂慮不安。但是沒成想大哥天未亮就走了,連說都沒說一聲。
心底略微有些黯然,想著自己莫非真的太不懂事,傷了大哥的心。
失神半晌,鄰近中午的時候,府裡的忠叔親自捧了一盅自己最愛吃的桂花霜糖過來,說是大哥昨天夜裡交待的,反覆叮囑了好幾回。
“大少爺說了,雖然喜歡,畢竟是甜食,不可以一次吃太多,每回含幾顆就好。”
簡若林拈起一顆放進嘴裡,桂花的清香霜糖的甘甜,頓時溢滿了口腔──
畢竟是兄弟,矛盾過後,也還是手足情深,哪會有隔夜之怨,心中頓時釋然。簡若林琢磨著,等到大哥回來,還是應該好好地道個歉──無論如何,叫大哥為自己操心擔憂,總是自己的不是。
簡若析不在,身為簡家的二爺,簡若林的工作也相應地多了起來。
請他上門調香的人多了,簡若林空餘的時間便少得可憐。蕭景默來的時候,倒也識得輕重緩急,不再一味拉著他胡鬧,安安靜靜地呆在一邊陪著他,順道打打下手。簡若林怕悶壞了他,趕了他幾次不走,見他反而興致勃勃似地,便也隨了他去。
有一回忙到半夜才回去,一進門,卻看見蕭景默坐在房中,百無聊賴地伸腰蹬腿,竟還未離去。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瓷碗,上面蓋著蓋子,隱隱有誘人的香氣透出來。
視線在半空中交集,空氣裡是闕靜無邊的沈寂夜闌。
簡若林恍然有種錯覺,好像眼前坐在屋子裡的,是久候良人歸家的賢婦。
蕭景默當然和“賢妻良母”這一類的詞語搭不上邊,所以這個念頭也僅是一閃而過。
“不是說今天事多,會忙到很晚嗎?”簡若林被蕭景默一拉,就坐進他懷裡,安靜地窩著:“小四兒沒跟你說?”
蕭景默的手不客氣地在他身上又摸又捏,摟緊了他,語氣頗為哀怨:“等了你大半夜,莫不是一見面就想趕我走?”簡若林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急了就想解釋,蕭景默卻用兩指捂住了他的嘴:“其它時候倒也罷了,只是今夜,我定得陪著你一起過。”
簡若林還是不明白,蕭景默掀起桌子上面那個瓷碗的蓋子,對著他笑得諂媚。
偌大的一個瓷碗裡頭,盛著一碗長壽麵,最上面兩個白嫩嫩的雞蛋嵌進面裡,一層油花夾雜著零星青蔥浮在表面。
簡若林依舊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蕭景默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來回摩挲,才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嘖嘖,居然自個都不記得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啊。”午夜剛過,可不正好是揮別了“昨日”迎來了“今天”,蕭景默小狗似的磨蹭著懷裡的人,討好地笑著:“嚐嚐看味道怎麼樣,是我親自下廚煮的呢。”
簡若林在他的慫恿下,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什麼味道他沒嚐出來,只是那股溫熱暖意從喉嚨一路往下,只透心底,叫他湧出一種莫名的情愫來。
蕭景默在一旁張牙舞爪地威脅:“我煮壞了幾個麻袋的面才煮出來的,不管好吃不好吃,你都要給我吃乾淨,不然我不饒你。”說罷在他肩頭上作勢狠狠一啃,又是藉機佔了一番便宜,洋洋得意。
簡若林感到眼中有溼氣蒸蘊,他開始明白過來,心底那種酸酸澀澀的感情,應該稱之為,感動。轉頭去尋蕭景默的方向,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喉底哽咽似的,早已說不出話。
“景默……”這樣的用心和溫柔,我是否能夠放任自己沈溺?
微弱的呼喚隨即被突然炸響的禮炮聲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