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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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琵琶。
這個人穿得算不上華貴,可仔細去瞧,袖口領邊的紋樣,繡的卻是精緻非常。店裡人人風塵滿面,衣裳也染了點灰黃的暗漬,偏偏他,一身纖塵不染的軟緞子,襯得眼角眉梢的稜角也是軟的,軟軟糯糯得就要融進這一片春色裡去。
雲少康想得卻是,軟的想讓人捏一把。
他出門在外隨意慣了,醉臥黃泥,雨中高歌,什麼放誕的事沒做過?看眼前這人一身衣裳講究得很,一把紅木的琵琶講究得很,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講究得很,像是專為襯出其他人的狼狽似的。這種裝模作樣酸溜溜的勁兒,讓人倒足了胃口。
他二話不說就坐到了那人對面,撇了撇嘴角,笑道:“酒保,給我來二兩黃酒,幾個小菜。”
“公子,這位公子剛才已經吩咐過了……想一個人坐一桌……”中年男子雖覺著這人的架勢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還是挪過去了幾步,咬牙提醒道。
“少廢話,趕緊給爺上菜去!桌子就在這裡,一塊坐怎麼了?”雲少康哼了一聲,十成十的地痞強盜腔。文謹聽了酒保的話想換去空桌,不由分說就給雲少康摁下了。
酒保一看遇到了不講理的,躥得比兔子還快,連忙下去準備酒菜去了。
“請問公子有何指教?”那人終於回過頭來,四目相對,嘴角一提就是個得體的笑容。
這人的正臉倒也叫雲少康心裡一驚,可是終究厭惡在前。他涼涼地道:“沒什麼,就是公子讓我想起一位故人,因此想跟公子喝一杯。”
“哦,在下與公子萍水相逢,不知公子的故人……是個怎樣的人?”錦衣公子的笑容裡多出幾分興致來,語氣很是柔和。
“哦,他家世顯赫,是江湖上有名的望族。他自小就錦衣玉食,家人也寵著他,因此難免瞧不起出身微賤的人。有年春日他出門遊玩,不慎跌下山崖。山崖雖然高,但是崖上長著樹叢,崖下是條河。藉著這兩樣,他並沒有摔死,但是受了重傷,隨著小河向下遊漂去。”雲少康難得斂去笑容,沉下臉來。
“這個山谷少有人跡,救了他的是位獨居的少女。少女正值年少,明豔動人,粗布麻衣都遮不住她的光彩。少女會吹笛子,而且吹得很動聽。他雖然家中早有侍妾,卻覺得都比不上這個少女,少女鮮見外人,自然也對著他芳心暗許。”
“後來他的傷好了,少女想他留下來,主動向他示好。他心下早已悸動不已,可他還是忍住了。他說,你且待我回家換件體面的衣服,風風光光再來接你可好?他注重形貌,這麼多天來,寧肯穿著刮壞的錦袍,也不肯換乾淨的麻衣。”
“少女三番五次求他留下來,可他還是執意回去。臨走前,還拿走了少女的笛子作為信物。可是,當他穿著最好的衣裳,抬著接親的轎子,再來到這個山谷的時候,卻再也找不見那個少女了。山谷下面,只有鬱鬱蔥蔥的樹林,根本什麼都沒有。後來,他只有每日吹著少女唯一留下的那支笛子,懷念著這場夢。”雲少康低著頭,捏著杯子的手指骨節發白。
“公子說的……與《空林幽夢》這曲子的故事,好生相像。”錦衣公子半晌才道。
“是麼……不知公子,可否遇到過這樣的,彈琵琶的少女?”雲少康眯起眼,笑得有些促狹。
“不曾。”錦衣公子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錯愕,又更快地彎起嘴角:“公子若對這曲子感興趣,在下雖技藝不精,倒還能博君一笑。”
“不必了。”雲少康喝乾杯中的酒,離開座位與文謹一道付了賬,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錦衣公子也喝乾了酒,用筷子撿起碟裡最後一顆花生米,遠遠望著兩人消失在遠處。
莫名其妙,文謹從頭到尾都這麼覺得。
雲少康恢復原狀的速度也令人咋舌,該無賴還是無賴,嘴上的便宜從來不肯少佔一次,還跟前幾天一樣沒完沒了。
走到天色黑下來,也再沒遇到酒肆客棧,更不用說城鎮村落。幸好兩人之前在賓來鎮買齊了各種材料,晚飯自力更生也足以應對了。
雲少康自告奮勇要下廚,非要文謹嚐嚐他的手藝。文謹便也由他了,攬了些劈柴、架鍋、洗米的雜活。
粥煮好了,揭了鍋蓋,迎面撲來的不是意料中的米香和菜香,而是……鋪天蓋地直衝腦仁的一股糊味。
藉著火堆的亮光,文謹抄起鍋勺攪了攪,糊味不光更濃了,鍋底糊掉的米和菜也浮了上來,整鍋粥焦黃的顏色看的人直倒胃口。
雲少康擠開杵在鍋前半天不動的文謹,笑得眼都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