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頁)
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不得不回憶起來,十幾年前,在蜀中的時光。
他那天答應了那個像竹子一樣峭拔的男人的邀請,他要去學武功了,燕香樓就只剩下了阿漓一個人。那個男人和他的同伴留宿在燕香樓的那個晚上,他也陪著阿漓在樹下坐了一晚上。他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經常跑出來看她。阿漓越長越漂亮了,以後他不能常在身邊護著她了,萬一有人欺負阿漓,他卻不知道,更趕不過來……後來,他就睡著了,阿漓躺在他的懷裡,染得他一身的佛手香。
“阿漓,等我回來,就娶你,好不好?”
“好。”
他跟那個男人回去以後,白天拼了命地刻苦練武,練到圓月高升,練到疲倦到只要一沾枕頭就會睡著——只有這樣,他才能阻止自己去想阿漓。
他不過是別人盡心鍛造的一把刀。比他有天賦的孩子多了去了,他已經過了學武的最佳年紀,要是還不努力,沒有人會眷顧他。因此他更不敢違逆男人的意思,不敢擅自跑出去找阿漓。
越是這樣,越是想念,他甚至懷疑自己中了蠱——
苗疆有一種“心蠱”,中了蠱的人便會一直想念一個人,發了瘋地一樣想念……他想,要是哪天剖開他的心,一定會看到一隻兢兢業業蠕動著的蠱蟲。
後來他十六歲那年,已經是男人手下的一把年輕而銳利的刀了。他再回桐川的時候,燕香樓前依然掛著大大的紅燈籠,牆上掛著的燙金的牌子上寫著清倌人的花名。原來阿漓的名字一直都在上面,這次卻不見了。
那天已經很晚了,萬籟俱寂,他剛殺了人,劍上的血還是溫熱的。他沒有找到阿漓的名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他去砸燕香樓的門,守門的老媽子打著呵欠開了門。老媽子告訴他,今天正是殷漓開苞的日子。桐川的太守看上阿漓很久了,這次更是下了重金。要是滿意的話,說不定還會給阿漓贖身,娶她回去做第十六房小妾。
理智告訴他要回去,殺了太守他是要被通緝的——可他忍不住,他像只守株待兔的野獸一樣,埋伏在太守第二天清晨回家的路上,一劍結果了那個肥的流油的太守。當天,城裡就下了抓捕刺客的文書,要城中的住戶留意。
晚上,他拿著靠殺人從那個男人那裡得來的賞錢,去找了阿漓。
阿漓也十六了,輪廓沒變,卻出落地讓他不敢認。她依舊穿紅衣,抱著琵琶,唱著那曲《空林幽夢》,像是一朵罌粟花,嬌豔而嫵媚。
當她抬起眼看向自己時,他屏住了呼吸。
“阿漓……”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張了張口,幾年下來,他積攢了千言萬語想要說。等真正見了面,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阿問……我要嫁人了。”阿漓低垂眼睫,頰邊兩朵殷紅。
“嫁給誰?”太守已經被他殺了……難道還有別人要娶她當妾?
“我要嫁給一個嫌犯……”阿漓的聲音很輕,在他聽來卻不啻是一聲驚雷:
“……一個殺了桐川太守的嫌犯。”
他睜大眼睛,一把抱住紅衣的女孩子。
那隻啃噬他多年的蠱蟲,終於將他的心完全蛀空了,全都空出來給一個人——儘管他知道自己無法給她贖身,不能明媒正娶,可是依舊願意跟著他,做他妻子的那個人。
柳焉由撥了撥琵琶弦,眼角處在火光下有些發亮。
作者有話要說:加上今天這章,就過十萬字了,感謝大家這一個多月來的支援鼓勵,感謝所有給阿筍留言打氣的可愛的童鞋們……第一次寫長篇,不盡人意的地方很多,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棄坑。可能阿筍不太會賣萌,但是,有一份想講好一個故事的誠意,再次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援,謝謝~
☆、第三十章
正在雲少康與周公剛剛擺開棋譜要下棋的時候,一陣喊殺聲和兵器撞擊聲吵醒了他。
多年一直保持警覺的他睜開了眼。
文謹也醒了,他一個使力就要坐起來,剛巧“砰”的一聲腦袋撞到了雲少康的下頜。文謹倒沒覺出痛來,雲少康已經疼得倒抽了口涼氣。
文謹瞟一眼,又瞟一眼,雲少康的英挺的五官皺成了一團,愁眉苦臉地揉著下巴。
他難免有點負罪感,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你沒事吧?”
“……”雲少康下巴很痛,不想開口。
文謹知道這人一向善於將小事大而化之,打蛇隨棍上,因此他抖抖衣袍站了起來,沒再理會裝模作樣的雲少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