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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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規矩矩地敲兩下門然後排門而入。
莊大公子正斜臥在書案邊,背後舒舒服服地靠著虎皮杌子,一前一後被兩名美婢伺候著。前面的在喂葡萄,後面的在輕揉肩背。剛才的話題似乎已經完結,莊大公子此時正與婢女們調笑。
莊小宓倒是安安靜靜地跪坐在自己書案後,只是書案上原本該放的東西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立著的一面碩大銅鏡及旁邊鋪著宣紙的畫架。鏡子裡映出的莊小姐雲髻高挽,眉目妖豔,錦衣華裳逶迤滿地,酥胸半露。莊小宓微微側身而坐,正手執畫筆描丹青。
範文瀚範大儒趴在自己書案上做有氣無力狀,背上衣衫浸溼,顯然剛才已被氣得不輕。凌寒渡覺得範先生對自己年輕時的大恩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自從太傅府第一百零七位先生走後,範先生已來莊府半年,而半年的時間,凌寒渡覺得他得減壽五年。
只有乖巧又討人喜愛的莊小公子還規規矩矩坐在窗下自己的位置。張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幾人之間來回遊移,一會兒望著先生冒煙的頭頂擔憂,一會兒盯著自家哥哥放在美婢大腿上的鹹豬手驚訝,一會兒又向自家瘋狂自戀的姐姐露出痴迷崇拜的眼神……
——凌寒渡知道這一切‘繁華盛景’,莊太傅或許直到壽終正寢都無緣見到。因為每次莊太傅來查房時,房內‘作奸犯科’的兩大高手消滅證據之速之完美已臻化境!所以莊太傅每每看到書房內兒女認真讀書的樣子都大感欣慰。
凌寒渡輕咳一聲,沒有人理。再咳一聲,還是沒人理。凌寒渡索性喚道,“莊小公子!”
莊小璃終於從痴迷中稍稍清醒,循著聲音望過來時,漂亮的眼睛裡還迷迷濛濛的。凌寒渡想,幸虧這場面沒讓自家主子瞧見,不然太傅府今天非要血流成河。莊小璃一見是他,漂亮眼睛立即變得亮晶晶,喚一聲“凌大哥”,從案後跌跌撞撞爬起便要跑過來。
一隻塗著盈綠蔻丹的纖纖素手這時伸了出來,輕而易舉將莊小璃提起,在半空蕩了兩下,輕飄飄落在莊小宓面前。莊小宓鬆開素爪,將莊小璃被抓得微皺的衣服輕輕撫平,黛眉輕攏,淚光瑩瑩,含嗔帶怨道,“小璃兒又要離開姐姐了麼?姐姐真捨不得你,小璃兒不要走好不好?”
莊小璃心思純澈善良,他從小與家人聚少離多,每次回來父母兄姊疼寵非常。莊小璃對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也極為眷戀。見姐姐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難受,眼淚便撲簌簌落下來,撲到姐姐懷裡,哭道,“璃兒也捨不得姐姐……”
莊小硯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尋歡作樂,身體仍靠在杌子上,一臉鄙夷地望著自家妹子。懨懨道,“看來當今聖上真是離不開我們家小璃了。”
凌寒渡臉上訕訕卻無法反駁。自己每次過來都要被這兩人刁難一番,好像搶走他們寶貝的人是自己。
平日裡最不正經的莊大公子臉色是少有的嚴肅,“當年派個神棍來說此子與太后有緣,小璃剛出生便被抱進宮,自己的生身父母三歲才見上第一面。到小璃六歲入學的年紀,又派人來說,要陪年輕的太子讀書,我們每年只能到宮裡匆匆見上幾面,連新年中秋都不得全家團圓。這樣讀到當年的太子成了如今的皇帝,小璃也已經十歲,本以為要被放回來了,可是新帝第一道聖旨就到了莊府。侍書是個什麼官職?說白了還不是連太監都可以做的伺候人的勾當麼?名為封賞,賜田賜金銀賜爵位,大名鼎鼎的太傅府榮耀無比,實際還不是想繼續霸著小璃不肯放?”
凌寒渡的臉色變了。
範文瀚及一干下人都不知何時退得乾乾淨淨,偌大的書房裡只剩四人。莊小硯的聲音一頓,房間裡便靜得出奇。只有趴在莊小宓肩頭的莊小璃細細的哭聲斷斷續續傳出。
莊小宓舒展袍袖,換個姿勢,卻將弟弟抱得更緊些,濃妝的面容嬉笑時如罌粟夜曇綻放,端莊時如牡丹白蓮合攏。
此時的莊小宓正是一幅端然之態,剛才假模假樣的哭相早已消失殆盡。莊小宓並沒有看向莊小硯抑或凌寒渡,只是望著窗外洋洋灑灑的大雪出神,似乎神遊物外,又似乎在想一些難以決斷的事。凌寒渡立在門內一尺見方的地方沒有動,因為他知道她也有話說。看來今天沒這麼容易了結了。
過了半盞茶功夫,莊小宓輕如鴻羽的聲音才幽幽響起,“父親感念先帝仁德,一心輔佐新帝。新帝英明睿智,三年時間便人人稱道百姓讚頌……真是,明君啊明君!”一連兩個‘明君’卻聽得凌寒渡毛骨悚然。莊小硯莊小宓因弟弟的事情對自家主子一向不滿,每次自己來接莊小璃回宮,這兩人也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