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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殷紅,那把柳琴上的金絲絃亦滴下鮮血。而那與之對敵的天罡陣中,啟乾,啟裕,旻狄,殺意暗湧,拼盡全力。
猛然一抹紅裳,映入我眼中。那瘦弱如殘花一般的孤寂之人,懷抱天蠶琴,眼中盡是冷漠與嗜血。當年那個純真的司落隱,在我離去的七年裡學會了堅強,也學會了無情。是我毀了原本完美無缺的他。
落隱與一白衣人纏鬥,那人正是清逸掌門蘇懷秋。他墨髮飄然,依舊瀟灑高雅,若蘭似竹。猶記我們初次相見,他眼中擁有比月光更為奪目的光芒。此刻卻是為何黯然神傷?時隔三年,我這才發現,蘇懷秋的溫潤俊雅,顧柳月根本配不上,碎琴更是遙不可及。
落隱與蘇懷秋兩人武功精進,使出的招式更是高深莫測。落隱紅袖飛飄,纖纖十指下蘊有十成內力。七絃顫抖,散射陣陣力量,如疊高而起的波濤,震盪天地之間。蘇懷秋的青絲劍細韌空靈,剛柔並濟,內力凝聚劍端,直直刺破落隱一重重排山倒海的攻擊。落隱掌心乾坤暗生,隔空抵住青絲劍的攻勢,並將其控制。蘇懷秋死死握住劍柄,不願棄劍。
我看得心驚膽戰,還沒恍過神。落隱已一手牽動青絲劍,另一手拋起天蠶琴。紅豔琴身墜落之際,白皙玉指撫上天蠶琴琴面,弦化利刃,似乎想要擊中蘇懷秋腹部的破綻。
琴曲微揚,魔音如鋒——
“住手!”重劍出鞘,銀白流光,在眾人眼前一掠而過。我跳下屋簷,飛身而去,根本沒有過多思量。冷風呼嘯,吹開玄黑披風,一身勝雪貂毛飛揚。我硬生生地掐住自己狂跳的心,鎮定地抿住唇,眸光只凝在遠方。
重劍穿過落隱與蘇懷秋之間的罅隙,落隱指尖內力早已收不回,猛烈地衝擊而來。我一劍抵住大半,卻還是顫抖著未承受住全部。重劍微移,小部分內力襲上蘇懷秋毫無防備的胸腹。我只聽他悶哼一聲。白衣人被震飛三丈開外。
重劍迴旋歸鞘,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到四周刀劍聲戛然而止,更有眾人灼灼的目光凝在我身上。
“掌門!”天罡陣散,眾弟子圍上那胸口染上一片血紅的人,將他扶起。我望見啟乾,旻狄不敢置信的目光。蘇懷秋以青絲劍支地,推開身邊弟子。一步步堅定緩慢地向我走來。無暇透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還有一滴滴鮮血如梅花綻放。
方才若不是我抵住落隱一半內力,蘇懷秋怕是已魂歸西天。
“你瘦了。”我面向蘇懷秋,與他相距不過三步。他抬起頭,唇角含血,卻依舊掛著那抹無害笑容。眼中支離破碎的情愫,仍帶著化不開的依戀與最後一絲奢求。那墨色的眼眸,曾令顧柳月深陷其中,寧可粉身碎骨。它像是平靜的湖水,有時又會泛起漣漪,柔情似水,將顧柳月淹沒,窒息。
我雙手緊握成拳,努力撫平自己動盪的心,儘量沉聲道,“七年未見,蘇掌門,又何嘗不是。”語落之間,我才赫然發現,我的聲音如此憂傷,顫抖而絕望。
蘇懷秋笑容一凝,扯了扯唇角。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直衝擊我脆弱的防線,擊垮我好不容易壘砌的絕情。“碎琴護法,好久不見。”他炙熱的眼眸在一瞬間降至冰點。風雪寒霜,好比此刻的凜冽。
“蘇掌門”,“碎琴護法”僅是七個字,便斬斷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愛恨。蘇懷秋,顧柳月,那個濃情蜜意的美夢,徹底葬送在這腥風血雨的江湖中。
時光不斷流轉,昨日盡在眼前。我不由回憶起三年前,自己將大還丹親手交給旻狄時說的話。“如果我一個月之後沒有回清逸!你記住!告訴蘇懷秋,本公子不要他了!讓他徹底忘了顧柳月吧!”當時身不由己的暫別,卻未料到錯失的竟是一生。當時無奈下的言不由衷,竟成今日這般生死兩茫茫的結局。
“顧柳月竟是碎琴!”清逸弟子中爆發一陣騷動。我望見啟乾一臉譏笑的神色,鄙夷地打量我。而旻狄則緊抿著唇,眉頭深鎖。看來我的身份令他失望了。
“在下神樂閣大護法,碎琴。”我冷聲著道,重劍已橫在胸前。“並非什麼顧柳月。”此話一出,清逸弟子都不再議論紛紛,而是緊握手中長劍,卻遲遲未有人向我攻來。
“師父——”身後傳來鶯啼一般的輕喚。
我緩緩轉身。寒風吹起高束的長髮,輕撫我的臉頰。琵琶身受內傷,唇色泛白,倚在阮琦兒身邊,眼中滿是盈盈淚光。她不過二十芳華,卻替我扛起所有責任,嬌俏的容顏中,深藏一份成熟。“琵琶。”我向她勾起一抹淺笑。我想,自己定是天底下最不稱職的師父。
琵琶身後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