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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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發現他的不自然,只有他自己感覺得到胸口一陣一陣地發麻,如今的他無法揣測遠在都城的那人在想什麼,或是僅僅不習慣他的離去,或是已經想起了什麼。但他忽略掉那尚且可以忍下的陣痛,已無瓜葛,追憶徒勞,這一點身體上的折磨他還受得住。
☆、肆拾柒 把心挖出來
殿內煙霧繚繞,尚武帝原本並不喜歡這種氣氛,只是有貼心的下人在加大了薰香的劑量,更增了許多安神的成分。尚武帝被包圍著,無意去管。
一夜憔悴許是如此,鬢角都熬出幾根白絲。端詳著那塊玉佩,思及也許在拋下玉石時便是那人最後的猶豫,尚武帝便再不能泰然自若。
時間過得越久,心中的愛慕之情就越發清晰,而他始終糊塗著,總產生顧岸尚在身邊的幻覺。與其承認把心愛之人逼走,更願意活在飄渺的幻想中。
已經無力政事,尚武帝休了朝,日日夜夜守著一塊冰冷的玉佩,渾渾噩噩中竟還發出奇怪的笑聲。
若是放在一月之前,他尚會惱怒自己被顧岸做了手腳,如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魔怔,竟還能“怡然自樂”,深陷沼澤而不自救,與周圍淤泥混作一團也能安之若素。
多日不曾正經進食的身體轉眼便垮了下來,已然分不清究竟是腹中的飢餓還是心口的絞痛,整個人提不起一分力氣,並非不能,而是無心。
油燈點得過於明亮,將整個寢宮照得燈火通明,空曠寂寥。
“小多子……把燈熄了……”尚武帝昏昏沉沉地喚道,嗓音澀然到刺耳。
片刻的寂靜後,陌生的尖利聲音針般刺入尚武帝耳中。
“陛下,徐公公不在宮中……”
尚武帝沒有回應,似是並沒聽進去,或不願搭理。新來的小太監識趣地將燈熄了,黑暗的爪牙頓時將尚武帝撲在床榻,他一動不動,如一灘死水,徒生病氣。
龍床溫暖柔軟,尚武帝冰冷的手掌無意識地往身旁探了探,無果,再探,空無一物,猛然便從迷霧中驚醒。
他忽得坐起,顫抖著高聲道:“小多子!”
尚武帝幡然醒悟過來顧岸帶著他的貼身太監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他不在了,不在他身旁安睡,不在三里宮,不在都城,不再等待。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如夢如幻的似曾相識感,同樣的夢境似乎反覆過多次,每一次都擺脫不了怪異的毛骨悚然。
他記得自己在這個夢境裡哭過,瘋過,掙扎過,最終也未能留下那人的腳步。
尚武帝翻身而起,踢亂了榻邊的鞋履,毫不吃力地撐起身體,向外喚人,聲音詭異地嘹亮。
“徐多走之前住在哪裡?!”
“陛下……陛下慢些……”幾個下人被尚武帝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嚇著,忙過來扶他。
尚武帝甩開他們的手,又將話重複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徐多走之前住在哪裡?”
那些下人終究沒有小多子的鎮定,不敢託大,連聲道:“陛下跟奴才來。”
於是尚武帝一身鬆垮黃衣,在月色星光下,凌亂步伐,失魂落魄。
到了目的地,尚武帝將眾人趕了出去,一個人在狹小的房屋裡翻找著。他似乎很冷靜,精細得不放過一個角落,可額間滲出了汗,手下只有直白地動作著,不敢想象若是搜尋出一個“空無一物”,他情何以堪。
在一個帝王前伺候了十餘年的人可謂有顆七竅玲瓏心,終是在被褥的夾層中,被尋見了一封信件,僅寥寥幾句。
【陛下看見這封信時或許已經想知道些什麼,奴才無能,未能幫上陛下,但奴才對陛下說過的話句句屬實,陛下若是不信,不妨開啟御書房書桌第三個屜子,左下角有一個暗格,陛下也許會明白的。】
尚武帝感覺到已然很接近真相,卻並不敢貿然撕破最後一層微薄的遮掩。力氣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讀完一同流失,唯有一種奇異的執著始終牽引著他,等回過神來,已然坐在了御書房內。
也許是在習慣的驅使下,暗格很快便被找到,抽出一個不大卻精緻的盒子。
盒內並無珍奇,只有兩隻酒杯,六幅畫卷。
酒杯上分別被刻了兩個字,連在一起似乎可以組成一句纏綿的賀語。
六幅畫卷,早年的已有歲月痕跡,其一不知因何原因布上一道裂縫。
尚武帝驀地一震,甚至沒有勇氣去細察那四個字,雙手微顫地拂過這幾件物事的表面,凹凸的觸感麻痺了神經。
他怔怔地開啟一副畫卷,一根根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