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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著這個匣子,他忽然想要告訴他——寶之所以為寶,是因為有人想要把它放在心窩上,捂成了寶。
“我稀罕。”
“你說什麼?”原本走在前面的鐘簷驚訝的轉身。
“我稀罕。”他的聲音又大了幾分,賭氣一般,“他們不稀罕的,我稀罕。”
春寒料峭,冷雨如澆。
不一會兒,已經形成了漫天雨勢,隔著雨霧,一身紅衣灼灼,已經披在了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子身上,與他隔水而望。
鍾簷回過神時,申屠衍已經不見,臉上又驚又怒,雨水劃過他的臉卻燙的嚇人,不知是怒的,還是惱的,抑或是羞的。
“傻大塊兒,你可別給少爺我丟人!快回來!”
那天淋了雨,鍾簷起了低燒,整個人裹在棉被裡,裹成團兒,臉頭也埋在被窩裡,也不伸出來透個氣。
這一躺就是好幾天,可把鍾母嚇壞了,以為自家的兒子這是被那趙家小姐傷透了心,這才害了這場相思,每一日都守在兒子的床前,說些規勸的道理。
可被窩底下,鍾簷想得卻是另外一副光景,一想起就覺得腦殼裡都是雷聲轟轟隆隆,雀兒吱吱喳喳,每一隻雀兒還都叫囂著,“我稀罕,我稀罕。”
——真是瘋了。
他大概永遠會記得他的十六歲的早春,他母親親手繡給他未來媳婦的嫁衣,本來打算送給隔壁趙家小姐,結果那趙小姐卻嫌棄,不肯收。有這樣一個傻大塊穿著一個被扔在地上踩踏過的女子嫁衣,冒著瓢潑大雨,來來回回走了京城好幾遭,被別人說成傻子痴憨,還傻乎乎的笑。
他想除了這個大瓦片兒,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這樣一個傻瓜。
鍾簷偷偷看了一眼拿著豬八戒泥塑的男人,沒有惱,甚至偷偷發笑,和當年的傻氣比真是有過之無不及,不禁開口,“喂,你手上的泥人,就這麼讓你樂呵?”
第二日,鍾簷起了個大早,打點了一番,去面見趙太守,把整件事情解釋清楚。申屠衍常年駐紮在兗州境內,與兗州趙太守也打過幾回照面,他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記得他的形容,便扯了個謊,留在客棧等他。
原本中午,鍾簷就應該回來的,可是到了下午,甚至傍晚,都沒有鍾簷的訊息。
天色快要暗下去,鍾簷依舊沒有回來,卻終於傳來了訊息。
卻是個荒唐且不合情理的訊息。
——鍾簷鋃鐺入獄了。
☆、第三支傘骨·合(下)
“怎麼回事?”
主事道,“唉……一言難盡呀,原本那太守大人還是客客氣氣的,卻瞬間翻了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也許……”他偷偷望了一眼身後一直低頭沉默的秦了了。
申屠衍見到這樣一個情狀,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官場上的人對於酒色財氣這類東西,歷來都是行事的敲門磚,他以前為將的時候,也少不了人送這些個東西,又一次,甚至把兩名歌姬弄到了他的帳裡,他好不尷尬,當場處決了那名副將。
現在,鍾簷帶著秦了了前去,想必那趙世恆會錯了意,他轉頭看向秦了了,橫眉問,“那太守大人可是對你行為不檢?”
這樣羞人的話一個女兒家怎麼說出了口,秦了了眼圈有些紅,咬著發白的嘴唇,“是害了鍾師傅……”
這一句,倒是在申屠衍心裡坐了實。
說來也是冤孽,從十歲開始,那個叫大瓦片的娃娃就立志要掃盡鍾簷後院的桃花障水,可是他身邊的桃花障水一波未平,一波就跟著來,從不消停,以前的杜素妍是,那個趙小姐也是,現在的秦了了也是。
“你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一遍給我聽?”
“事情是這樣的……”
申屠衍細細聽著,今天早上他們三人進府時,趙太守的態度其實並不算緩和,一口咬定從他們的貨中搜出了兵刃,沒有個合理的解釋他也交不了差,這時,鍾簷便把這貨的封裝時夥計的筆錄以及當時的細節描述給他聽,“趙大人,這些人都可以證明當時這批貨裡全是傘,而且巧了,昨日我正好遇上當時這批貨進入兗州倉庫時的守庫人,就請這位大哥為鍾某作了證,也在這裡,既然進倉庫之前是沒有這些利器的,自然不可能是我或者胡老闆放進去的……我相信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的。”
鍾師傅說完這一些,太守捻著鬍子思忖了半刻,卻轉變了態度,連聲說會秉公辦理,鍾簷便寬了心,他們又說了一些面上的話,那趙太守便來拉鍾簷喝酒,他推辭不過,一一敬了酒,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