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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泠,現在我相信你是一個丞相了。你有一個丞相所應該具備的勇氣與計謀。”他一邊替我上藥一邊說。

“呵……是嗎。可是我一點也不勇敢,知道你不會殺我我才進來,其實我怕死得很。”說到這裡我呻吟了一下,雖然只是很淺的皮外傷,可是柳不知道給我上的是什麼藥,火燒火燎地痛。

“別露出那種快要死的表情。不上這種藥的話你的傷口一時半會好不了,被龍觴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一樣前功盡棄。”他毫無同情心地說,滿意地看了看上好藥後的傷口,“今天日落之前就會完全癒合了,你設法把那個孩子帶到我面前,我帶他出去就是。”

那一日與柳謀劃了很久,得出的結論是越早離開越好,柳的秘密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他擔心我的病情,不過既然我說這不在考慮之列,他便也不堅持。軟禁嘉侑的地方戒備很嚴。聽下人們說,龍觴封了他做常樂侯,日夜派人看守,除了有特別許可的人,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大約是眉目間透出了些許憂慮,龍觴這幾天問我是不是有心事?

我笑笑說我在你身邊總覺得無以自處,他抱住我,難得地嘆氣,不言語。

棲鳳宮已經慢慢地開始建造了, 我知道對於這件事,他在朝廷之上受到的阻力很大。一干元老大臣說我是妖孽禍水,力阻龍觴建造宮殿甚至主張處死我,尤其是以司徒家族為首的世家門閥,時不時地向他施加壓力。

關於懷砂,我們之間總是很默契地避開那個名字。

那天我偶然見到一張奏摺,卻正是一干臣子奏請君王處置我的聯名上書,上面羅致了我一堆罪名,而懷砂的名字,赫然在其列。

“我從來沒有允許你看我的奏摺!”那天的龍觴火氣很大,進得房間來,看我在翻閱案几上的奏摺,順手奪下來扔在一邊。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我腳下一個不穩,身體撞在櫃子上了,他一把抓住我,語氣兇惡。我咳嗽起來,他恍然驚覺了什麼,放輕了力道。

“那不是你可以動的東西。”然而卻依舊冷冷地說。

我笑起來。抬頭問他,“觴,他們叫你殺了我是嗎?你為什麼不下手?”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我卻依舊撩撥他,“連懷砂也叫你殺了我呢……”

“住口!”他吼了出來,眉目間竟是困獸一般的表情,他放開我,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我靠在櫃子上劇烈地喘息,心裡忽然覺得一陣悲涼……

懷砂,你是真的想殺了我……但是,為何那天卻不動手?

還有龍觴,你又為何如此這般地迴護著我?

夜裡睡得很不安穩。

龍觴沒有來,而我噩夢連連。

因為不安穩,所以比平時更容易驚醒,當那把利劍從我脖子上一掠而過時,我真切地體會到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

“司徒懷砂,你大膽!”一聲輕微的金鐵交鳴聲,長劍被另外一件不知是什麼的兵刃架住了,一個聲音壓抑著響起,憤怒至極的……是龍觴。懷砂的劍垂了下來。“陛下。”“你還知道我是你的陛下。”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很低,我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驚醒我,而我卻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他們。

月光下,懷砂單手提劍。好久不見,他似乎變得消瘦了,目光中卻多了一絲冷漠,不知道是不是面對自己君王的緣故,態度也比以前莊重很多。

“白泠不能留。”懷砂說得很決然。我從來沒有見過懷砂用這麼冷凝的口氣說過一件事,那個男子望著他的君王,眼中盡是不可動搖的堅決。龍觴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逆著月光,我看見懷砂輕輕地笑了,很諷刺很冷漠的笑,然而卻隱隱摻雜了幾分悲哀。

“陛下,白泠不能留。”他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人會毀了您。”這句話讓我的心頭一驚,陡然間,明白了懷砂執意要殺我的用心。帝王的身邊容不下像我這樣的存在。而龍觴,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月光下,他久久地沉默了。懷砂察言觀色,繼續說道,“陛下,如果是一個玩物,殺了他,您不會有什麼放不開的,但如果白泠殿下對您而言不僅僅是一個玩物……那麼,不用我說,冰國曆代帝王的訓示您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一登九五,七情斷絕。”黯淡的月光下,龍觴低聲地說。

“我們司徒家族的存在,就是輔佐君王,阻止君王犯錯。”懷砂的語氣冷冷,“陛下,白泠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您很清楚,當年越彀的軍務政務……後來在歷州時他有意設計的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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