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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長子之名入籍在冊,正名分,告示天下,同,冊封其生母梅洛為梅妃,賜居承景宮。
那是沈風逸第一次穿華服,戴貴冠,進祭壇,上達先祖天聽,下受眾臣禮拜。
好不容易完成各項事宜的沈風逸,帶著激動難平的心情,第一次走進承景宮,想與母妃分享著一天的心情。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梅洛冰冷的屍體,以三尺白綾懸於梁下。
六歲的沈風逸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變故,呆立在那裡,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忘了喊人前來,最後還是前來尋沈風逸的宋瑞發現了異樣,招來宮女內侍。
方得正名,即遭母歿。
守靈的那段時日,沈風逸一句話都沒有說,旁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其餘時間就那麼呆呆地坐著,以致宮裡一度傳言,這個莫名出現的皇子是個痴兒。
其實,只有宋瑞知道,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沈風逸會拉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問他:“我已經不用住在地窖裡了,可為什麼娘卻要死?”
日復一日的問,醒著的時候問,睡著了做噩夢也問。
宋瑞雖比沈風逸大上三歲,可到底也還是個孩子,沈風逸不懂的,他也不明白,但他又畢竟比沈風逸接觸宮裡人的時間長,所以,儘管不懂,卻也隱約有那份意識——新封的梅妃不是自己不想活,而是皇后不讓她活。
於是,面對沈風逸那一遍又一遍的為什麼,宋瑞也只能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喊她娘,而應該喊她母妃,不然,被別人聽到,你也會沒命的。”
沈風逸完全不能明白這些,但是,一年的相處,讓沈風逸除了孃親外最信任的便是宋瑞,宋瑞說不能那就是不能。
對於死亡的恐懼,讓沈風逸一度連覺都不敢睡,一個人躺在承景宮的床上,整宿整宿的不閉眼。最終還是劉直心疼孩子,向皇上請旨,讓宋瑞進宮陪陪沈風逸,才漸漸有所好轉。
只是自那之後,沈風逸便落下了少眠淺眠的毛病,不到深夜是定然無法入眠,即使入眠,一旦有點聲音,哪怕再細小,也能被吵醒,之後必然是睜眼到天亮。
其實,多年後回頭再看,命運的齒輪也許在那一刻便已經重新啟動,那個如一張白紙般單純的孩子,那個胎髮續地滿面蒼白的瘦弱幼童,再離開那四方地窖的一刻,便註定了“死亡”,取而代之的,將是被一步步打磨成的現在的模樣。
第五章
“皇上,微臣認為,西境空饒虎視眈眈,南境修國更是狼子野心,故而當務之急自然是充實兵力兵器,否則,國不安,自然會致民不聊生。”
“微臣反對!啟奏皇上,何太傅所言未免太過危言聳聽,西南兩境固然重要,但這些年我們未曾放鬆過一切邊境駐兵的配給,現適逢先皇賓天,國喪未過,江南又遇水災,若不充盈國庫,放梁賑災,恐怕,不用等到國不安的一刻,我雲國子民就已經身陷水深火熱中了!所以,微臣認為,當務之急自是將今年的稅收充盈國庫,同時撥款賑災!”
“臣等認為葉太師所言甚是。”
“臣等贊同何太傅的觀點!”
…………
這太傅何麟是三皇子沈風睿的外公,其子何照然乃輔國大將軍,長孫女何凌瑤乃沈風睿的正妃。
至於太師葉恆,算是二皇子沈風宸的半個舅舅,之所以說算半個,是因為沈風宸並非葉嵐親生,而是嫻妃所生。
當年葉嵐眼看著沈風逸雖為皇子但一切待遇儼然與太子無二,所以後宮再有所出時便不再下手,多枝多葉總好過沈風逸一枝獨秀。
而嫻妃於靜嫻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在其父於環朗的保護下,安然產下一子,只是,嫻妃福薄,產下皇子後便大出血,當場就撒手人寰了。
葉嵐見此,當即向皇帝提出將孩子養在自己膝下,一來孩子剛出生,對自己的親母沒有執念,自己養了不會擔心有二心,這二來嘛,以嫻妃的孃家勢力加之自己的勢力,將來由誰繼承大統還未可知。
所以,此時這二人一個提出要充實軍力,一個提出要充盈國庫,其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這些關係厲害,沈風逸自然知曉,所以,眼前的情形便成了堂下的群臣分兩派爭吵開來,龍椅上的沈風逸則不發一語地看著,不制止亦不參與。
兩方人馬各執一詞,誰都不肯讓誰,沈風逸由著他們吵,靜待兩邊的人吵夠了,自己停了下來,才緩緩開口:“諸位愛卿繼續啊,朕也覺得,這個問題很值得一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