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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手裡,他也懶得問,沈風逸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胎髮蓄地,滿面蒼白的小孩了,從他房裡拿個奏摺又算什麼?
自己寫的時候是怎麼想來著?哦,對了,不管將來登位的是誰,自己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與其等著別人來對付自己,倒不如乖乖自薦去邊關,給參將姐夫莫司谷做個帳前文書也不錯。
宋瑞也不去撿那份奏摺,抬起臉,笑得諂媚:“原來皇上都知道了啊。那,想必如此微不足道的心願,以聖上的仁慈,定然不會為難下臣的。”
沈風逸攏於袖中的雙手捏了幾捏,才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掐死此人的衝動:“既然宋愛卿如此替朕著想,朕怎能只滿足愛卿這麼小的心願呢?不如,朕賜愛卿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替朕守護這皇宮禁內,保障宮內所有人的安全,如何?”
這一次,宋瑞是真心實意地跪了:“微臣惶恐,臣一小小七品蘭翎侍衛,既沒統領眾軍的才能,也無服眾的軍功,如此有違祖制的升遷,實在是讓微臣惶恐之至啊,還望皇上三思!”
其實,宋瑞還有一句話沒敢說,我老爹才正三品御前帶刀侍衛,我這麼個六品,突然躍成正一品大臣,不談老頭子會不會嚇死,光這明槍暗箭的,就得累死老子,老子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沈風逸看著宋瑞的眼神很平靜,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只是出口的話卻帶了一絲顫意:“你是不是後悔了?從剛剛開始,我沒有自稱為朕,而你,卻稱起了臣,是不是……”
說到這裡,沈風逸的眼裡不再平靜,七分倔強,三分委屈,“是不是,我登了這帝位,你就不再願意呆在這個皇宮了?”
其實,沈風逸更想問的是:是不是我做了這皇帝,你就不再願意待在我身邊護著我了?
可是這話,二十年前的他興許還說得出口,二十年後的他,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勇氣問出口了。
宋瑞默默嘆了口氣,就是這種眼神,每次沈風逸一露出這種眼神,他就沒轍,二十年前是這樣,二十年後還是這樣,自己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宋瑞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一步跨上前,雙手圈過沈風逸的肩膀,跟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也沒說現在立刻就去啊,總要看著小逸安安穩穩坐上皇位,裡裡外外上手了,我才能安心離開啊,你就放心吧,啊,放心!”
原本見宋瑞像小時候一樣抱著自己,沈風逸下意識也將雙手伸了過去,卻在聽到這人說出來的話後,生生縮回自己的手,擦著那人的衣服滑了下去。
原來,他還是要走。
自嘲般笑了笑,也是,馳騁沙場,馬革裹屍一直是這人嚮往的男兒生活,自己捆了他二十年,怎忍心再束他一輩子。
微微使力推開宋瑞,沈風逸笑得風度翩翩:“宋愛卿果真上當了,朕與你開個玩笑罷了。現在的領侍衛內大臣於環朗是先皇的得力干將,統領這皇宮禁衛數十載,朕怎會輕易變動呢?”
宋瑞歪過頭想了一想,覺得沈風逸說得有理,裂開嘴笑得歡實:“原來皇上跟臣開玩笑呢。”
沈風逸點著頭:“恩,開玩笑。宋愛卿也下去吧,朕累了,想歇會兒。”
宋瑞很是狗腿地又問了問:“那,臣要不要讓宮女進來替皇上錘錘肩捏捏腿?或者,讓御膳房給皇上送點點心?”
沈風逸想對宋瑞大吼:既然要走,就不要表現得你如此關心我!
可最終,他只是閉了閉眼睛,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不用。”
於是,宋瑞也就不再逗留,直接告退了。
外面的陽光,在宋瑞開門的瞬間照進屋來,又在他毫不猶豫地關門離開時消失。偌大的屋子,就剩沈風逸一人站在那裡,看著那點光亮透進來又消失,沈風逸在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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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風逸有記憶開始,他的生活空間就僅是一間九尺見方的地窖,一張床,一張桌,一張椅,外加桌上的一盞油燈,這些,就是他的全部。
母親說,他是皇帝的兒子,可是這宮裡,除了皇后葉氏的孩子,沒有一個皇嗣能活下來,因為皇后無法再孕,也容不下旁人有孕。
母親說,皇帝愛皇后,愛到哪怕明知她在殘害自己的子嗣,也裝作不知,他只在乎皇后的孩子,只認那才是他唯一的子嗣,其他的,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