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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皇帝做的,就只有竭力輔佐孫兒,幫孫兒鞏固江山了。”
皇上方才說了那麼多話,現在已是累得一點力氣也無了。又過了片刻,皇上眼神漸漸黯淡了下去,後緩緩闔上了雙眼。底下的太醫這時都慌了,連忙上前診斷,半晌後才齊齊慟哭起來:“皇上駕崩了,臣等……已是回天乏術了……”
聽到這句,亦嵐心裡某個地方驟然一空。太后坐在床邊,緩緩順著皇上的頭髮,語氣中盡是刻骨的哀傷:“孫兒,你帶這些大臣們回去吧,哀家要和皇上單獨待一會兒。”
亦嵐同諸位大臣步履沉重地走出未央宮,他抬頭一望天空,心中一陣悲涼。母妃,父皇終於將皇位傳給我了,您囑託我的事我也都做到了。接下來我會君臨天下,俯瞰江山萬里,受萬民敬仰,百官朝拜。這卻是因父皇駕崩,因著無數人的血流成河交換來的。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皇后太子謀反的那日,自己手下有多少活生生的兵士轉瞬間變作了一具具沾滿鮮血的屍首。一將成,萬骨枯。若是這樣,那這個位子,他可不可以不要?……
亦嵐想著。腳步也慢了下來。卻突然聽見身後數十名老臣失聲痛哭的聲音。父皇驟然駕崩,他心中已是萬分孤涼哀傷。再聽這些人這麼一哭,不免更是想盡早離開這地方。亦嵐想叫這些老臣暫且先回。可剛一回頭,便迎上他們一張張老淚縱橫的臉。亦嵐是頭一回看這一群古稀之年的老臣這樣嚎啕慟哭的場面,一剎那倒有些恍惚。而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這些老臣,個個赤膽忠心,披肝瀝膽。為了他這皇位,這些老臣費了多少心力,又有多少他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兵士為之獻出了性命……國不可一日無君,正是因為父皇不在了,他才要過去,給這些老臣,給天下萬民一個依靠。這是交代,是責任,更是使命。
國喪之後的一個月,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亦嵐身著繡有九九至尊真龍圖案的龍袍,高高坐於龍椅之上。太后鳳冠霞披坐在亦嵐身側。亦嵐容貌本就俊逸出塵,如今身著華麗緙絲龍袍,更是奪天地之光輝,襯萬物於失色。
祭過了天地,也接過了鎮國玉璽,接下來要接受百官朝拜。百官跪地齊聲高呼萬歲,聲如浪潮,久久迴盪。整個場面是前所未有的莊重肅穆,不容褻瀆。亦嵐坐在高臺上,俯視四下文武百官。微微抬了下手,深邃的眸中掠過一抹傲視天下之意:“諸愛卿平身,朕今日登基,普天同慶,恩澤天下!——”
後世史書有記:“古蟠雲奕熙帝於奕熙三十九年駕崩。皇五子蘇亦嵐即其位,改次年為昭德元年,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昭德帝御基僅五旬,其間勤勉政事,整觴綱紀,政治清明,是為明君。帝一生嘗立一後一妃,後讓位於其弟桓親王。新帝賜其封號睿親王,賜府邸一所,享親王之尊。睿王三載後歿於皇宮墨陽殿,後葬於蟠雲錦陵。”
沐言在臺下望著亦嵐有條不紊的一步步完成登基大典,心中一陣暗喜,他為著今日酬謀了這麼多,終於是坐上了那個舉世無雙的皇位。不過在那時,不論亦嵐還是沐言,都不會想到這一日竟會是他們所有痛苦與誤會的開端。
亦嵐登基後便開始親政,每日五更下了朝便急匆匆趕去文治殿御批奏章,直到午時午膳後才可略微騰出些時間來,未時又要去接見朝臣。新皇登基,事務自然繁忙,比起從前,少了不少陪沐言的時間。不過沐言倒也理解,他深知做皇帝就要這樣。既然君臨天下,江山在握,就要相應犧牲一些東西。每日亦嵐在文治殿批閱奏章時,沐言都會在旁邊默默陪伴,或是研墨,或是奉茶,或是在香爐內添上一小勺龍涎香。嫋嫋青煙自金獸香爐的縫隙中鑽出,淡淡的幽香便會浮了滿室,讓人心曠神怡。
亦嵐累了時,偶爾會抬下頭,無一例外都會對上沐言注視他的目光——靜謐中帶著淡淡的柔和。每當這時,他總會覺得再多的疲憊都會煙消雲散。此時的亦嵐心中總是滿足的,誰說江山與愛人不可得兼?亦嵐也知道御批奏章時,左右可以跟一個隨身太監外,外臣都是不許進文治殿的。沐言如今身份已是忠寧侯,這樣在側相伴是不合祖制的。只是沐言涉世未深,思慮單純,並不懂得前朝的明爭暗鬥,即便每天在文治殿也都只是幫他研墨添香,將奏本攤開,卻並不會翻看其中所寫內容,自然也不會有干涉政事,玩弄權術一說。所以亦嵐即便違了祖制,也依舊讓他留在文治殿,只因貪戀這一點小小的溫馨幸福。
亦嵐登基已有些日子了,整頓朝綱,實行仁政,各項政務也都被他處理的井井有條。只是一日下午,他卻屏退左右,秘密的召見了一個人。
那人來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