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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畫一個,再畫一個遲珹拿回府給他看。
到底年紀輕輕,還是孩子心性,哪裡在乎這些呢,遲譽慢慢的想著,不覺好笑,心頭卻讓放下了什麼重物樣慢慢變得安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段
☆、鶯羽黃年頭年尾
第十七章
正式冊封的聖諭下來之後,不過半月光景就到了入宮的日子,遲譽親選了伶俐的嬤嬤並機靈的丫頭充作陪嫁一同陪郡主入宮,在府裡設了個小小的家宴,宴請老郡王妃,郡主,與遲珹坐下來吃頓家常飯,宿昔因非親非故,故沒有去,在浣過堂一個人待著。
遲譽雖偏寵他,但到底架不住他出身單薄,文侍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做了心腹,這一層隔閡也難以逾越,遲珹自小不與生母長在一處,少不得受人眼色,因此少年老成,想事情做事情格外會思忖三分,並不是天真浪漫毫無城府的稚童,儀妃對他頗有成見,紀老也處處提防著他,獨管闕晴給他幾分好臉色,但她向來一顆七竅玲瓏心,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對誰不是親親熱熱推心置腹的?滿府上下都說不出她半個不字來,誰知道是不是虛應個景呢?
宿昔把府裡每個人的心思都面面仔細想通透了,一面把玩著手裡兩枚通紅的石榴石,那是遲譽從庫房隨手撿給他的小玩意,雖然不值什麼錢,但畢竟是爵爺的寵信,格外體面,他思忖良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微皺起眉頭,把手裡的石榴石隨手放到桌上。
董妗儀前日的那番話,他是不可能全然不放在心上的,畢竟三朝裡男寵佞幸都是常有的事,達官貴人在外面養一兩個男人,稱作外室,也就是尋常所說的男妾了,放在皇宮大院裡,這樣的男妾甚至是可以有品級的,如今夙皇寵愛的一名雲霽隨從,就正式冊了美人的位份,原不是什麼稀罕事,誰知道遲譽是不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呢?
思忖至此,他眉間皺得更厲害,難以避免的浮出一點排斥,畢竟七尺男兒,沒有願意做小伏低雌伏另一個男人身下的,這也絕不是他前往夙朝的目的,但很快宿昔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測,遲譽並非那般人品,他與遲譽相處將近一年光景,這一點早已心知肚明,遲譽看重他,只是單一的欣賞與器重,沒有別的原因。
宿昔的眉頭舒展開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夙皇親自賜下來的,對遲譽來說,這是恩寵,是殊榮,萬不可推辭,往遠了說,夙皇是遲譽生父,往近了說,夙皇是遲譽天子,不論作為君臣之道還是父子間的孝道,宿昔的身份都格外不一樣。
對,夙皇是遲譽生父,就算出繼了也是生父,夙皇今年已有六十華庚,早年原配元后所出的嫡長子死了,現如今的嫡次子是繼後所出,便是與遲譽交好的二皇子夙慕,雖然與皇長子都是嫡子,畢竟元后所出與繼後所出還是不一樣,身份要矮了一層,現下夙皇膝下除了這個嫡子,只有庶出的幾個皇子,也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尋常資質,比不得遲譽雖然出繼,卻還曾握有兵權——
如果夙皇真的存了他推測的那個打算,如果真是那樣——這不就是他奔赴萬里來到這兒的目的嗎?
覺得後背和手肘泛著寒氣的刺痛,宿昔抿緊了蒼白的嘴唇,攏緊身上厚實的袍子,那是燈會結束時遲譽賞給他的猩猩氈,遲譽說他襯紅色,顯得格外精神些才賞了下來,宿昔哪有拒絕的理?他用猩猩氅把自己裹成一團,意圖抵禦那無孔不入的寒風,又從猿骨笛裡滾出兩枚墨黑的藥丸嚼碎了幹吃下去,臉色才顯出一點紅潤,不那麼蒼白如紙了。
往年的冬天總是最難熬的,哪怕屋子裡鋪著地龍,炭火燒得旺旺的,再擺上十幾二十幾個火盆暖爐都無法抵禦那樣的寒冷刺骨,更何況夙朝的冬季,這樣嚴寒。
宿昔只覺得骨頭裡彷彿有蟲蟻在沿著骨縫啃噬,一陣陣犯著讓人難以忍受的酥麻,逐漸地骨頭都僵了,被冰渣子封住了一般尖銳的疼,冷得讓人發瘋,但這有什麼不能忍受呢,那麼多苦,那麼多委屈,那麼多年都忍下來了,這有什麼不能忍的呢?
冬天,他來到夙朝,走進遲府的時候也是冬天,是個極其嚴寒的冬天,轉眼間四季變遷,歲月從指間流走,年頭連著年尾的淌過去了,一年前的冬天他還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等著遲譽多看自己一眼,一年後的冬天他就已經成了遲譽身邊第一得意人——
就這樣,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呢。
他緘默著,把目光投向窗外院子裡通亮的積雪,那雪純白剔透,積在墨綠的竹葉上,顯得整個院落十分靜謐,也有麻雀在雪地上跳躍,找尋一點飽腹的食物,只也來得少了,忽然院子的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