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遲譽看了看,道:“你做什麼?”
“聞其聲不忍食其肉;見其生不忍見其死;是以君子遠庖廚也。”宿昔收回手,隨口道,“這一斗珠固然難得,到底是沾血的,染了殺孽,念及此,到底有點……於心不忍。”
遲譽笑著搖搖頭:“往日裡也不見你這樣容易感傷。”
“春日柳樹吐芽,是折柳送別的時節,因此這樣傷感。”宿昔似是無意說了一句,“是宿昔多慮了。”
“哦……”遲譽不知想到什麼,唇邊慢慢爬上一點笑來,“聖上早些日子賜下邊關三城,算算也該是這幾天動身了,這三城靠近雲霽與陵苑兩國,你總說陵苑氣候溫和,此番我也能沾點光了。”
“聖上慧眼識英雄,自然是好的。”宿昔不動聲色,“不知爵爺——侯爺何時動身?”
“後天就是個宜出行的日子,我那時便動身。”
“三城有新建的侯爵府,這裡的子爵府也不能沒有人照管,不知侯爺打算留下誰看院子?”宿昔聞言便有點發急,卻還是漫不經心說著玩笑話。
“老紀上了年紀,不好奔波,便留在這裡,胭亭還在宮裡,又初有孕,也好有個照應,遲珹和闕晴是定要跟著我去的,董氏便留在這裡,大約就是這些了。”
“初次見面時,侯爺對我說霜遲城景色甚好,如今成了自己的城,可是有眼福了。”宿昔岔開了話尾,他雖是個忍得住耐得住的性子,但到底年輕經的事不多,手上的動作很容易就把心思洩露出來,遲譽看他卷著一斗珠上的一簇毛,就是不開口說話,便存心戲弄他,也絕口不提,兩人就僵持在那裡。
“爵——侯爺……”
“何事?”
“天色晚了,夜深出入多有不便,還請侯爺回去吧。”宿昔隱隱覺得是遲譽戲弄他,又擔心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保不齊根本沒有帶他一起去的意思,這一年來同進同出經了那麼多事的情分是假的麼,念至此也有點不悅了,起身逐客。
想要什麼便說什麼方是正理,偏偏他死犟著不開口,不開口便罷了,還弄得自己心裡難受,遲譽哭笑不得,宿昔緊接著道:“夜深了,爵爺留在這裡實在不妥,快請回吧,馬上要啟程了,也留出時間打點行囊。”
自遲譽封了襄陽候,宿昔便按著一天十盞茶的次數提醒自己要改口稱“侯爺”,現下情急卻連改口都忘了,遲譽心滿意足戲弄了他,便轉身離開,留宿昔一個人在那裡憋氣。
“……”宿昔關門回房,坐回他的矮榻上,仍舊用手卷著一斗珠上面的毛,想事情的時候手上把玩什麼東西,是他的習慣,遲譽要去邊關,不可能不帶他,但不日就要啟程了,他卻連行禮都沒有收拾,若遲譽真的沒有這個心……該如何是好?
這樣翻來覆去想著一件事讓宿昔覺得自己無用透頂,還是靜下心來細想對策,手指撫到一斗珠繾綣的柔毛上,他輕輕摸著,不覺輕笑了一下:
“造孽啊……”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晴天,到了五月初旬,才有了春日的味道,空氣裡都帶著鮮花芬芳,宿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洗漱收拾,府裡上下都在為即將遠行的遲譽打點行裝,宿昔漫無目的走在府裡,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看過去,遲珹是遲譽獨子,遲譽往日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對他頗多照顧,此番去邊境定居,是定要帶著他的,管闕晴是府裡總管,和遲譽情分不一般,遲譽帶著她也在情理之中,只側妃董氏,往日多有逾禮之處,很不得遲譽寵愛,遲譽把她留在夙都,不知她要怎麼置氣了,留紀老在這裡,大約也是要提防著她。
宿昔發現自己不怎麼想想到這個女人,索性岔開思緒,帶的不帶的都捋清楚了,那他呢,他雖然入府堪堪一年半,但和遲譽的情分卻不一樣,也一起經了不少事情,他確實有想遲譽為帝之心,卻從來沒想過加害遲譽取他性命,如此也算是坦誠相待了吧,他總覺得自己與府裡諸人是不一樣的,他待遲譽的,並非只是假意——如若這份心意遲譽都要辜負——
他想不下去了,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竟然把思緒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想象上,又沿著來時路走到廚房,和艾娘打招呼,順手討剛炒出來的落花生吃。
遲譽應宿昔邀約行到湖心亭時,就見宿昔一個人怏怏託著腮坐在石凳上,面前石桌放著幾碟小菜,他套著雪青色外衫,那顏色很襯他,尤其一雙眼睛熠熠有神,神色卻是懶懶的,見他進亭也不做聲,一個人托腮,用筷子撥著小碟裡的花生。
“似乎是陳年的落花生了。”
宿昔冷哼一聲,更沒有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