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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約莫三十歲不到,五官端正的男子從馬車上被人攙扶下來,身邊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這就是陵苑現任國君了,遲譽正要上前行禮,就聽國君對馬車裡笑道:“睡了一路還不夠,快下來罷。”
車裡還有人?
遲譽不動聲色,站在原地看著,馬車珠玉裝點的蘇緞簾子被兩側伺候的人恭恭敬敬撩開,探出一隻手,緊接著——
那一剎那遲譽整個人的呼吸都停滯了,臉上血色盡褪,蒼白如紙,他死死盯著馬車上被人扶下來的那個人,如果眼神可能凝成實質,幾乎瞬間就能將那人戳出一個血窟窿。
那人神色不錯,目光都非常清明,完全不像國君所說睡了一路,輕巧的從馬車跳到地面上,但他的五官,他的相貌遲譽都太熟悉了,熟悉得他眼神急切而呼吸輕緩,似乎只要吐氣重一點,就會打碎這場美夢。
那個人,那個人不是宿昔,還能是誰?!
眼前這人比宿昔還要瘦一點,青絲挽地,面容清雋,五官十分深刻而鮮明,套著摻了銀線的一斗珠氅衣,言笑晏晏,一雙珀色的眼點漆一般,但是這雙眼,這張臉都和宿昔太像了,像到幾乎讓人肝膽俱裂的地步!
“宿昔?”遲譽輕聲道,上前一步。
那人沒有回話,反而是身前的國君笑道:“這是我陵苑宿漣將軍。”
宿漣就是那個破紜丹,威名赫赫的陵苑將軍了,此時遲譽卻完全沒有心思追究這個,輕聲問他:“宿漣宿昔——宿昔是你什麼人?”
“不知大人所言是哪兩個字?”那人唇邊微微懸著一點笑意,問。
你的名諱是宿昔,是哪個宿昔?
聽他發問,遲譽覺得有點恍惚,那聲音也是像極了的,只比宿昔多了幾份清亮沉穩,不似他總是言笑晏晏,讓遲譽想起他也曾這麼問過宿昔的名字。
回爵爺,正是攜手等歡愛,宿昔同衣裳的宿昔。
“是攜手等歡愛,宿昔同衣裳的宿昔——“遲譽上前一步,想看得更真切,急促道:“宿昔青雲志,蹉跎白髮年——你,你可還記得?”
“寒窗苦讀宿昔不梳,翠袖殷勤紅袖添香,確實是好名字。”宿漣連唇角最後一點笑意亦斂起了:“可惜宿漣並不認識此人。”
“你與他同姓,又相貌相似,怎麼可能與他沒有關係?”
“就是有關係……那又如何?”宿漣隔開他的手,是一個非常冷硬,不容他再說的語氣,陪著國君慢慢走進驛站了。
在唐蒲城驛館不過宿了一晚,隔日便由遲譽領著進入夙都,三日後是夙皇生宴,浦粟執意不願住到宮中,便暫宿在夙都使館,這使館專為四方來賀的國君使臣建造,自然寸土寸金奢華無處不好,無處有差池,浦粟是陵苑國君,身份比起從前那些使臣又有不同,他不願住在皇宮,夙慕自覺怠慢,便送了許多綾羅綢緞並打磨時間的精巧玩意兒去,以彌補禮節不足之處。
這送來的禮物中,就有一個十四五歲,生的極其美貌的小倌。
夙皇送來的倌人,較起那些尋常貨色又好上許多,是皇宮內院自小調教出來的,那小倌不過十四五歲,五官都還沒有張開,相貌雌雄莫辯,身段柔若無骨,就是這樣的年紀才對那些權貴的胃口,柔順的伏在浦粟懷裡喂他喝酒。
浦粟剛死了一個寵妾,長夜漫漫,有美人作陪自然是好的,那少年又十分柔順婉約,是他喜歡的那一口,當即留幸,華美的大門在宿漣面前慢慢闔上了,他盯著那緊閉的門看了好一會兒,汙濁不堪的調笑與吟哦湧進耳膜,才轉身就走,離開了奢靡的使館大門。
夙朝酒烈,不比陵苑溫和,宿漣素日也不善飲酒,現下卻是想喝的緊,他在夙都住了一年,對這裡街道巷陌也熟悉得很,出了使館走過幾條街就有家兩層的小酒樓,鋪子不大生意卻興隆十分,他家的汾酒尤其好喝,宿漣進屋放了一角銀子要他裝兩壺酒,走到外面去站著。
這時節正是最嚴寒的深冬,何況夙都這樣苦寒,更何況他如此畏寒,宿漣裹緊身上的斗篷,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其實身上早已被凍僵了,埋怨自己怎麼突發奇想跑出來受凍,若和浦粟一樣舒舒服服留在使館,點個溫順的美人陪著——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被他掐死在掌心,宿漣厭惡的皺起眉頭,為陵苑四處征戰,這些年他少近女色,府裡雖然有一個祖太后賜下來的紜娉,然紜娉早跟著他在前線多年,不過是朋友兄妹之餘的情分罷了,祖太后見他們走得近,又恐宿漣沒有貼心人伺候,才把紜娉賜了他為側室,紜娉做了房裡人之後仍跟他四處駐紮征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