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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享一生榮華——”
“所以你後來說軍力匱乏,國庫虧空,沒有軍糧,也是為了讓我輸給夙朝?”宿昔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宿湄驚恐的看著他咯咯發笑的臉,“你為了王位和富貴權勢,賠進了那麼多將士的性命,日後還要賠進整個陵苑,你好啊,浦粟,你好!我要是你姑母,就一巴掌把你扇死在歷代國君牌位前面……”
“韞儷公主說得對,你和你父親一樣,為了王位把手足骨肉之情,整個陵苑家國天下都棄之不顧——我現在是真恨,當初我為什麼不狠心一點除了你,自己即位做這陵苑的國君!”
“王兄!”宿湄撲過去抱著他的腿,蜿蜒的長髮水一般洩在他膝上,拼命搖著頭道:“王兄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
宿昔把她的長髮挽到一邊,慢慢俯下身,環保著她,為她拭去眼淚:“不要哭。”
“兄長帶你回家。”
他輕聲說著,然而那雙眼已經因為被背叛和怒火而赤紅了,轉而看向浦粟的方向,一點點抬起了半分力氣也沒有的手臂。
多少年臥薪嚐膽,多少年夙興夜寐,多少年嘔心瀝血,多少年勵精圖治,才發現自己扶持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國君。
懦弱,無情,愚蠢而荒唐,他一生裡最好的歲月,竟然都陪在這個男人身邊,為了他出生入死,征戰天下。
明明是想和他走到太平盛世,明明一生的希望和渴求都託付給眼前這個人了,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陵苑——斷送在這個人手上!
至親的手足之情,十多年的互相扶持相濡以沫,卻換來一句“賜死”,一杯毒酒!
他曾以為浦粟對他是不同的,誰想得到這個王位真的會吃人,吃掉人所有的良知善心,把人變為一具只知道貪婪追逐慾望的獸……
浦粟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表情都停滯了,宿昔的五指仿若鋼鐵,噗的一聲刺入他心口,胸膛彷彿最柔軟的豆腐被輕易剖開了,血汙噴濺而出,染髒了宿湄烏黑的長髮。
他的胸口血肉模糊,心臟被刺穿,連呼吸都做不到,面色瞬間灰敗,張大著嘴一點點倒下去了。
宿昔抽回深陷他心口鮮血林麗的手指,聽到有人在身後讚許的拍起了掌。
“夙慕……”他聽到自己慢慢道。
“宿爵爺別來無恙。”夙慕笑意盈盈。
“本王不多時還與夙皇在壽宴上見過,夙皇何須再問這樣的話。”宿昔把指上的血胡亂擦乾淨,站到他面前,起身的動作牽扯到傷口,面色不自然的蒼白了一瞬,夙慕伸手虛扶他一把,宿湄站在他身後,怯怯的不敢多言。
“郡王恐會錯意了。”夙慕忍著笑意,彷彿大度的原諒他話中錯處:“朕說的,是宿昔宿爵爺哇……”
夙慕這個人,心思歹毒,極其涼薄殘忍,又十分不容於人,仗著做了夙朝皇帝,幾番與他說話都話裡帶刺,宿昔心裡不悅,然而他扶持國君多少年,早喜怒不形於色,聞言面上還是淡淡的:“原來是宿爵爺,如此,不是本王會錯意,是夙皇認錯人了罷。”
“朕從未識錯過任何人。”夙慕大笑,指道:“王爺身後的,難道不是陵苑國君?”
“夙皇慧眼如炬。”
“國君遠赴夙都,與朕共商兩國和契,怎麼卻忽然暴斃……真是,功虧一簣——”
“夙皇陛下既然知道就好。”宿昔從地上拾起和契聖旨,丟到他懷裡,冷聲道:“這份和契,陵苑絕不會籤。”
“夙朝兵強馬壯,陵苑盡是殘兵敗將,若兩國不鳴金收兵,長久下去必是陵苑慘敗,朕許諾退兵,又五十年不犯陵苑國土,已是莫大的仁慈了。”夙慕挑著眉。
“你哄騙浦粟,保留他國君之位,讓他在和契上簽字,然而以陵苑如今國力,若年年與夙朝納稅上供,根本堅持不了幾十年,到時候浦粟還活沒活著都未可知,和契不過一紙契約,陵苑舉國成了空殼,要殺要奪,還不都憑夙皇你的意思?”
“宿漣啊宿漣,我有點喜歡你了——”夙慕湊近他,微微笑道:“你可比那個小國君聰明多了,朕喜歡聰明人。”
“這和契除了浦粟,任誰都能看出不妥。”宿昔看也不看他,避開道:“可惜如今浦粟已死,陵苑無國君,籤不了這紙條約。”
“觀你所言,你是要自己做這國君的位子了?”夙慕笑問。
宿昔不置可否,然而那已經是預設的意思了,夙慕忽然撫掌大笑起來,連連搖頭:“當初小國君即位前你就該一刀殺了他自己做皇帝,陵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