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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點明。藏豫在最裡面的一間停下,出示了他特有的圓龍玉佩,待守衛開啟粗木條組成的牢門後,躬身入內。
“老臣已恭候王爺多時。”公孫硯稍顯沙啞的嗓音自牢內一角傳出。
藏豫面色無波,輕蔑地道:“已被革職的罪人,還敢以‘老臣’自居?”
“呵呵……”公孫硯一笑,但彷彿動作太大,隨即便開始咳嗽。藏豫冷眼站在一旁,也不催他。公孫硯捂著胸慢條斯理地咳了一陣子,然後又幫自己順了順氣,才開口:“後天就要斬首的人,還有何不敢?”
藏豫嘴角微揚。到底是兩朝宰相,即使作為死囚面對他,心境也絲毫不亂。
“老臣到底輸了。”公孫硯輕嘆,語氣除了惋惜卻聽不出怨恨。“王爺可知道,老臣只差一步便能成功了呢……”
藏豫雙手抱臂,揹著光依在公孫硯對面的牆壁,道:“差以毫釐,失之千里。公孫硯,你選錯人了。”
公孫硯輕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是五皇子麼?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處破綻。”
他聳了聳肩,道:“破綻很多,他只是最大的一個而已。”
“嗯……”公孫硯沉思片刻後,認輸地搖了搖頭。“我縱橫官場,閱人無數,卻到底還是低估了你。”
“你只是高估了你自己。”
牢內一陣沉默。兩人在朝中針鋒相對、交手多年,現下輸贏有了分曉,卻透著某種大勢已去的平靜。
“那可否請王爺提點,是怎麼發覺的?”過了半晌,公孫硯語氣平和地問。
“大量支出銀兩購買兵器,市面卻毫無風聲、北境鄰國結盟,以及軍中的奸細,幾件事太過巧合,並不難察覺。”
公孫硯微微一驚。他本以為私買兵器之事已經做得極其隱秘,沒想到卻早已被藏豫掌握。
“既然王爺早就發覺,為何到現在才行動?”
“本王只是一直想不出你逼宮之後又想擁立何人。後來五皇子到清淑齋鬧事,恰巧為本王解了疑。璇貴妃與五皇子不如你心思周密,順著他們查,很快便查清了。”藏豫一頓,道:“若是逼宮,四皇子才是最佳人選。”
公孫硯苦笑道:“四皇子心性與王爺極似,相比之下,五皇子好操控些。”
“也更蠢些。”藏豫冷聲譏諷。
公孫硯一笑,不置可否。
“你其實知道這種事一定會被我發覺吧?”一陣沉默後,藏豫平聲道。“為何還要做?”
“多少年了,你還是一樣自負。”公孫硯莞爾道。“當時你回宮的時候才十七歲吧。僅僅十七歲年華,竟然因為一句簡單的‘不想’而冒著抗旨的罪名拒絕皇位。你和殿上的那位從來都是這麼目中無人,只知道做自己喜歡的事啊。”他一頓,神色中浮出一絲怨恨。“至高無上的權威,憑什麼給予兩個如此隨心所欲、眼中只有彼此的人?憑什麼要我臣服於你倆之下?我不甘。”
藏豫嗤聲一笑,冷冷道:“所以我說,你高估了自己。”
公孫硯聞言,微微點頭,苦笑:“古人有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看來老夫這場賭局本就毫無勝算。只是,王爺,你也未必是贏家。”
藏豫冷眼瞥過公孫硯一臉寓意深長,緩緩道:“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麼?公孫硯,野心勃勃,到頭來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這下可是甘心了?”
公孫硯片刻吃驚,但很快便會心地一笑:“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回首,發現從前妄想能贏過眼前的這個人實在荒謬。原來一直深藏心中的僥倖只是幻覺,如掩耳盜鈴一般幼稚。
走出地牢,猛然踏入外面一片陽光明媚讓藏豫覺得有些晃眼,不禁抬手遮住光線。一陣輕風吹過,溫暖間夾雜著一抹清涼。
“快要入秋了呢,子墨。”他輕聲嘆道。
子墨長隨藏豫左右,自是知道方才他口中的黃雀——北境哈爾鑾氏已在暗中備戰,似是不管有沒有公孫硯都準備一決勝負。
“主上準備何時起兵?”
“初春。”
冬季過後,他將作為護國大將軍,揮軍北上。
晚上回府時,天色已暗。藏豫推門踏進早已點起蠟燭的書房,一眼便看見韓玉坐在案桌後。還沒等他開口,後者猛地站起身,對他劈頭就問:“春天要出征北上,可是真的?”
藏豫微微一怔,沒想到今早大殿上才決定的事他竟然已經知道了。
“是。”
得到他的肯定,韓玉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