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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豫優雅地為自己夾了一筷子筍片,面色無波地回答:“亂不亂你過兩天進宮就知道了。”
想到進宮後即將面對那些爾虞我詐的大臣,韓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悻悻地悶聲吃飯。
藏豫看他氣勢一下子癟了下去,倒是覺得有些同情,於是轉了話題:“西門兄弟倆怎麼樣,還適應麼?”
“哼!”韓玉翻了個白眼,似是不屑,臉上卻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都快樂上天了,說城郊不知比邊境強多少倍,看見主帥營的時候簡直像看到金銀山一樣,差點沒感動得痛哭流涕。”
藏豫莞爾。西門哲恬和西門寧雨是他和韓玉親手提拔上來的兵將,而且當年又在邊關追隨他倆多年,感情除了上下級外更像兄弟。
“哦,對了,他們託我帶了個孩子給你,說是你要的。我已經叫他們帶下去了。”
“嗯。”藏豫點頭。“你覺得怎麼樣?我是說性格。”
韓玉側頭想了想,道:“還行。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應該是個沉穩的孩子。聽說父母是被蠻夷掠村時殺死的,無家可歸,昏倒在軍營外圍。後來西門寧雨看他可憐就留他在炊事房打下手。”他頓了頓,問:“你要個小孩兒來做什麼?”
“彥兒身邊需要個可靠的人。”
“彥兒?七皇子清彥?”雖然長年不在宮中,卻對藏豫一直庇護那位不得寵的皇子有所聽聞。
“嗯。我前些日子把他身邊的小侍遣走了。”
韓玉皺眉。“你可真夠閒的。”
“此事說來話長……”
等他聽藏豫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韓玉沉思片刻,道:“那還是交給子墨去教吧。”
藏豫笑了笑,很高興能有個和他心思一樣熟慮的朋友在身邊。“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整個晚上紫宸在都在暗暗驚奇。他從未聽過任何人用這麼隨便的口氣和藏豫說話。別人對藏豫總是敬畏的,子墨是如此,就連身為皇子的清彥也是。可面前這個陌生人卻能用如此輕鬆的口吻與藏豫交談。更不可思議的是,藏豫也不介意與他調侃、互相挖苦。晚膳時,他甚至插不上一句話。那種感覺,就好像闖入王府的不是韓玉,而是他,是他在韓玉不在藏豫身邊的時候闖進了他倆之間。
回到凝雨軒,藏豫看紫宸一直坐在床上發愣,知道他一定還在為晚膳的事耿耿於懷,便道:“他今天可能是累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口無遮攔。你別往心裡去。”
紫宸一怔,回過神來,有些發懵地回答:“沒有……”
他輕嘆一聲,脫了外袍在紫宸身邊躺下,伸手將他摟在懷裡。 “韓玉的父親是三朝儒士。他從小在書香門第的家庭中長大,心性在軍隊中也是出了名的清高,有些事情……一時接受不了。”
紫宸輕聲嗯了一下,將臉埋進藏豫的肩窩,掩去了唇間的苦笑。“韓公子說的是事實。我的確是個瞎子,就算別人不說,我也看不見。”話雖如此,語氣間卻有幾分賭氣的成分。“我這樣的人住在靜轅王府,別人不說才奇怪。”
“我不覺得奇怪。”他側臉在紫宸的頭髮上落下一吻,柔聲道:“我不在乎你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別人怎麼說對我不重要。”
紫宸應了聲,伸手環住藏豫的腰。
其實他在乎的,又豈止韓玉的那句話?他眼睛看不見,有太多的事都只能處於被動,所以任何人的介入都會讓他感到不安,而藏豫對韓玉的態度,那種絕少示人的放鬆,更是讓他無法釋懷。
良好的出身、顯赫的地位、甚至健全的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沒有的。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又讓他如何能不自卑?
“不過當時我還真是吃了一驚,你那樣的反應。”藏豫見他又不說話了,再次打破沉默。
“什麼?”
“很少有人能在韓玉面前那麼冷靜地把話頂回去呢。”藏豫淺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幫他理順披散在胸前的長髮。“有時候我都忘了,你有多倔。第一次見你時便是如此。”
“我沒有……”想起第一次入府的那個晚上自己又哭又鬧的,紫宸頓時覺得雙頰微熱,倒是不再琢磨韓玉的事了。
“還說沒有!敢那麼頂撞我的,整個朝廷都找不出幾個。你膽子可夠大的,也不不怕我真的一氣之下處死你。”
紫宸輕輕一嘆,淡笑著道:“我當時就是想讓你將我處死。既然一心求死,自然什麼話都敢說了。”
藏豫心中一顫。雖然那晚他就看出紫宸心裡所想,但聽他如此平淡地說出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