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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
意空大師頓了頓,慈和地說:“該來的,總歸會來。不該來的,再百般強求也無用。緣份之事,本就不是個人所能掌控。想必王爺也不會願意看到施主為此事勞神。”
紫宸微愣。
意空大師呵呵笑了兩聲,解釋道:“施主日日掛心王爺安慰,如今王爺有訊,施主卻毫無欣喜之色,必定是在憂慮訊息的可靠性了。”
紫宸啞然,半天才雙頰羞紅地道:“讓大師見笑了。”
明月高掛的夜空,城門守夜計程車兵正在昏黃的油燈下玩牌九,突然被一串粗魯的拍門聲震得一哆嗦。
“他孃的!”其中一個啐了聲,甩下手中的牌。“深更半夜的,誰啊?”
“去看看。”另一人朝門口揚了揚下巴。“弄不好又是個進城看病的。都這個月第幾回了!”
第一個士兵翻了個白眼,忽的拉開門上的小視窗,口氣不善:“城門關了,要進城等明早。”
一塊白色的玉佩在視窗前緩緩搖擺,在月華下散發出柔和白潤的光。
“放肆!靜轅王在此,快開城門!”玉佩後面,是一張冷峻凜然的臉。
士兵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城門‘轟隆’一聲開啟,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
藏豫一夾馬肚,低喝一聲,直奔入城。
“主上,還是明天再去吧。今夜時辰已晚,紫宸公子恐怕也睡下了。”子墨緊隨藏豫身側,眉頭蹙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這兩天藏豫為了儘快趕回都城,幾乎沒怎麼闔眼。子墨擔心他重傷初愈,本來就不適合長途奔波,再加上這麼連夜趕路,身體會受不了。
藏豫沒有理會,策馬急鞭穿梭在午夜的街巷中。
越是離得近了,越抑制不住心底的那抹強烈的思念。彷彿近在咫尺的眷戀,哪怕只是看一眼紫宸的睡顏也罷。
他已經等不及了。
紫宸在榻上反覆輾轉,夏末的夜晚明明涼爽宜人,可他就是壓不下心裡的那股焦躁。
事實上,自從他聽說藏豫要回來,便知今夜必會是個無眠之夜。
既無睡意,他索性掀開被子,下了床,摸索到立在一旁的竹杖,小心翼翼地朝房門走去。
藏豫在祥雲寺的南門勒住馬,提氣一躍,無聲無息地落在青瓷磚牆上。他一襲黑緞錦袍,沒入漆黑夜色中,唯有暗銀絲線繡成的祥龍圖在月色下閃然不定。
祥雲寺此時更闌人靜。一陣晚風吹過,搔得庭院中的花草沙沙作響。藏豫穿梭在牆頭和屋頂之間,踏步無痕,起落無聲,速度急馳,卻將庭院及迴廊中的一切瞭然於目。
剎那,輕微的‘吱呀’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藏豫倏然止步,舉目搜尋片刻,便看見左邊的一座庭院裡有抹白色的身影緩緩踏著石階自迴廊走入院子,手中執著一根細長的竹棍。
藏豫心中一窒,三兩起落,已悄然落在那庭院外的拱門。
月清風高,那個讓他日夜牽掛得幾乎心痛的人正拄著竹杖,一步一步仔細地朝著院中走去。那人青絲未束,瀑布般散落前襟,白皙似玉的肌膚在如水的月色下隱隱閃綴,透著柔和卻有些蒼白的光。清風掃過,帶起幾根髮絲飄揚旋落。只見那人頓住腳步,抬手將吹亂的髮絲別在耳後。這時的他臉頰稍側,半垂的眸子剛好落在藏豫身前,使得藏豫瞬間屏住氣息,如夜般漆燦的雙眼緊緊追逐著那個身影。可那雙鎏銀般的眸子終是看不見的,須臾又別過臉,揮動竹杖,規律地左右點地,另一隻手虛抬著向前闌珊踱步,甚顯羸弱孤寂。
紫宸專心地數著步子,絲毫未發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已站在數步外的拱門邊。
他住的院子裡有棵粗壯的百年橡樹,樹幹上吊著一座鞦韆。不過是一塊木板連根繩子,大概是以前來齋住的客人曾攜幼子,寺裡的僧人搭起來逗孩子的。有時他晚上睡不著,就會在上面坐一會兒,讓思緒隨著輕晃的鞦韆和滾滾蟬鳴漂流遠去。
步數數完,卻沒有觸到應有的坐板,想必他方才那一頓,步子又數錯了。紫宸輕嘆一聲,只得探出竹杖又往前走了幾步,同時抬手摸索,興許能找到鞦韆的掛繩。
幾番摸尋,聽到‘咚’的一聲,且自竹杖感到阻力。他傾身探了探,摸到鞦韆的坐板。一抹含蓄的微笑浮上朱唇。紫宸隨著木板摸到吊著鞦韆的粗繩,抓住,而後慢慢蹲下,仔細地將竹杖放在離鞦韆一步之遙的地方,方才直起身,摸索著坐上鞦韆,輕輕蕩起來。
又一陣晚風吹過,夾雜著夏夜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