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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遠煙只覺得心中煩躁不安,便攜了酒上到城樓。夜風襲襲,滿樓清涼。月華冷冷,一地銀霜。欄杆斜倚,青衫垂帶,酒入枯腸,口裡一番熱辣,心中一片寒苦。
那一日為何要同意,明知危險為何還讓他去……我真是……混賬。
“吶”,白衣少年微笑而語:“我保證平安歸來。”
“不許有事,不許受傷,如你所言,平安歸來,否則……。”不、不可以有否則,否則的後果自己連想都不敢想。
“否則許某甘願受罰。”那誠懇的笑是世間最美的蠱惑。
而自己竟然信了,信了他不會有事,信了他不會受傷,信了身為誘餌的他可以平安歸來!戰場之上誰能保證萬全!生死之間誰能確信平安!自己當真如此傻麼……還是隻有面對他才那樣輕易地信了,信了這種……庸俗的……謊話……
亂想了一陣,酒意漸濃,勞累了整日的人終於沉沉睡去,月光下睡顏如水,心事無痕,然那俊眉之間卻徒然有道明媚的傷。
“將軍,將軍!”青遠煙被李副官急切的呼聲喚醒,“將軍!西路小隊回來了!”
頓時睡意全消。“真的!”青遠煙立時起身,“那許軍師也回來了?”不等李副官答話人已經衝下了城樓,望著那急切遠去的背影,李副官深深嘆了口氣,將軍……讓您失望了……
青遠煙匆匆趕到城下,卻見那些剛回來計程車兵個個泥濘不堪,垂頭喪氣毫無生氣,他找了幾遍都未尋到許清如,心想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許是去沐浴了也說不定,便問向西路小隊:“軍師去哪裡了?”
誰知話一出口所有士兵立馬跪下,場上一片肅然。
青遠煙已經有所預感,只是不願相信事實,衝跪著計程車兵吼道:“回答我!軍師在哪兒!!!”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嗚咽。
“將軍……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軍師……”說話的是袁小尉兵,那孩子已經淚流滿面:“軍師受傷,命屬下等人搜尋蔽身之地,誰知屬下回來時守著軍師的兄弟已經被害,軍師……下落不明……”
第十八章 無底之洞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青遠煙只覺四肢冰冷,腦中一片空白……真可笑,我竟然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將軍!”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來,“啟稟將軍,巡邏時發現了這個……”說著呈上來一封穿在箭上的信。
“將軍!”
“將軍您要去哪兒?”
“別跟來!”拋下一句話,看完信的人已經縱身馬上,揚塵而去。
“唔……”背上傳來一陣撕痛,黑暗裡突然射進了強光,許清如撐開眼卻看到周圍都是亞嘉士兵,為首的將領正凶神惡煞地瞪著自己,狀況十分不妙。
“你是何人?”木也華律擺出審訊的架勢。這個人一副覃軍主帥的打扮卻是褐發藍眼,有必要搞清楚身份。
對面的少年擺出個能氣死人的笑容:“男人。”
木也華律聞言氣得飛起一腳正踹在許清如心口,力道之大竟讓他撞在樹上,驚起了飛鳥。許清如踉蹌地站起,啐出幾口鮮血,剛才那灌了十成功力的一腳定是震傷了心脈。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
許清如正起身子與木也華律對視,清冷的眸中靈氣綻然,散著迫人的光芒。雖然他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雖然他身陷敵軍危若累卵,然那神祗般的氣質與魄力讓木也華律不由得在心底裡產生畏懼,眼前柔弱的少年笑得冷傲,即便是這種境況他也顯得比在場的任何人都高貴華美,銳利的言語一出口就化了霜,是侵人心骨的涼。他道:“你不配知道!”
“你!”木也華律氣急敗壞,拳頭高高舉起,正要落下時突然有士兵跑來稟報:“將軍!目標已進入埋伏圈,只有一個人。”
離鼻尖不到一寸的拳頭被拿開,許清如的視野裡是木也華律陰然的笑臉。
“原本不抱希望的一試,只不過想弄清你與他是何關係,現在他竟然為了你隻身前來,方才倒是小看你小子了……”木也華律話未說完,許清如便遠遠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策馬而來。
怎麼會?!他竟然……
青遠煙在木也華律跟前勒住馬,人卻目不轉睛地盯著許清如。血染的衣服,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身子彷彿隨時要跌倒,觸目驚心。在敵人手裡呆了一天一夜情況可想而知,青遠煙攥緊了拳頭向木也華律道:“我已如約前來,快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