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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向懷抱深處匝了匝,對朱兒說,十指輕輕摩挲墨車的側臉,那顏色蒼白的讓人心疼,於是眼裡便也是濃的化不開的心疼。
未曾等到老大夫來便又昏睡過去,渾身的力氣一瞬便又被抽光,墨車只得繼續閉上眼睛,反正再睜開,多的也是他看過的東西,熟悉之後,反而不太真實。
“養著吧……”墨車半夢半醒間只聽到這麼半句,只是朱兒的喜悅瞞不了人。又回來了啊,什麼墨宇,是假的吧。
又是睡睡醒醒渾渾噩噩的生活,從春暖一直到秋涼,墨車日日無神,以前的事都記起來了,卻不敢提起。
一切重入腦海,他是墨車,又不是。墨宇養了他十年,所有溫存,只因有朝一日,用他悄無聲息的,換走那顆真正的珠子。他是櫝,不是珠,或者連這櫝,都是假的,卻假的叫人不得不相信。那錢榮呢?他不相信兩個人會相似到如此地步,縱是如此,他們相處了十年,怎麼還會認不出來。
十年,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成了習慣,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認錯墨宇,事至此時,他還沒想過也許日後,他會自行嘲笑自己的淺薄。
錢榮又開始日日都來,有時抱了可愛的兒女陪他,卻什麼都不問,一如既往,他亦什麼都不說。這個人的溫存,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真為了誰?假又為了誰?
七月初七,是錢榮三十歲生辰,三十而立,是個重要日子。他是個被藏在後園兒的人,自然而然的抱病不出。
是夜,錢府裡張燈結綵,紅燈高懸,映出一派濫濫風情。墨車似乎沾了些喜氣,有了點兒精神,正立在案前做一幅白描觀音,畫不大,卻斷斷續續畫了十來天,因為身子不適合久站。香爐裡添了瑞腦,嫋嫋生煙,用以驅散這一屋的藥味兒。墨車自身也持了異香,幽幽散自體內,三方拉鋸,抵抗牽扯,倒弄的屋裡奇香繚繞,不屬於任何一方。
松墨含香,桐墨如油,白玉鎮紙下的宣紙安靜平展。墨車細眉一挑,落下最後一筆。倚在屏上的男子方才上前,從後方攬住他。
“送給我的?”紙上觀音含笑,手捻細柳扶風,那面容像極了一個人。
“是啊。早想賀你璋瓦雙得之喜,出了事情,便現在就著生辰一同補上。”墨車說著,提筆小楷幾字,睨了一眼案角的硃砂。
“我沒有章,這樣便好了。”紙上連墨車二字都沒落下,只一句贈詞。
錢榮下頜擱在墨車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