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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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丑時還差一刻,汾州陽曲山下的松煙鎮郊,出了城後有一片方圓一里的樹林,過了樹林,是一座很小的村落,約莫三十幾戶人家錯錯落落地圍成一個大略的圓形,只餘北面的一個缺口。
夜色漸深,原本清明的月色被遊雲遮去一個角落,更幽暗些許。
村落中早已燈火盡熄,周遭一片安寧靜寂,偶有夜風一陣,在村間土路上卷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汪雲崇靠在樹林西側的一棵古木後,精銳的眸子森森地盯著這座安靜的村落,眸色愈來愈深,最後緊了緊唇角,緩緩蹲下身,拉緊小腿上纏繞的束帶,閉目盤腿運氣起來。
這個人丁並不繁盛的村落,其實極不簡單。
精小的房屋由外而內分三層圍攏,每一方位都恰好有一座小屋似有若無地橫作阻護,正北坎位虛出,乃是陣法之態;再看那房屋空距,三兩戶人家關係親密,屋子蓋得稍近些倒無甚奇怪,但以三十餘戶而言,這間距未免排布得有些緊仄。
日間曾向鄰村居民打聽這個村落的地產如何,得到的回答是,這個村中人的生計,少數來自山後田地裡的收成,多數則是源自村民不時去忻州做生意所得。
小周天轉過,汪雲崇睜開眼,抬頭望了望天色,鬆了鬆手腕。
樂正飛逃遁路線由松煙鎮始中斷,其後忻州關有重兵看守絕無如此等易過,也就是說,樂正飛在這附近一定有藏匿之處。
若非自己一路追行而來,恐怕直到出事都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竟是軒成為了接應潛入奸細而常年經營的秘營。
軍中人常年作戰,皆知臨近日出之時夜色最深,人也最為困頓,彼時極易遭敵軍突襲,因而常年備戰的軍士,作息已與常人不同,反倒在寅時之際最為緊繃。
而此刻三更方過,身處這無人知曉的秘營,由孤軍逃離變作群部環護,該是樂正飛警惕最為放鬆之時。
汪雲崇慢慢起身,自胸中緩緩吐出一口氣,驀地身子一晃,瞬時已離開樹林。
三十餘座屋宅,每一座皆狀貌相仿,無甚大亦無甚小,要找出哪一座最為安妥的確極難判斷,但是,既然房子排出了陣,只要看破陣法,便容易得多。
孤身直入敵營,前無接應後無援兵,一旦動手勢必發出動靜,除了一鼓作氣殺死樂正飛,再無第二勝算。
夜色中靈矯身影掠過三座屋宅,足尖一點,飛身直截撞入缺口左首橫出的那座房屋,並不結實的木門應聲而碎,汪雲崇挾風而入抽劍轉身,剛轉入半身長劍已然翻過一抹,一劍封住一人咽喉,順勢轉完全身同時抽出方才那人腰間佩刃直刺入守在門內另一人小腹。
只閃身撲入房內的一瞬,一招已取兩人性命。
樂正飛甚至不及反應,剛剛驚起,眼見汪雲崇起手已殺兩人,兩外兩個守在床前的護衛連忙撲上抵擋,卻又被他左右一削一橫兩劍斃命。
汪雲崇一口氣衝屋破門、又連擋四人,此時方收劍換過一口真氣,正欲將床上正要拔刀迎上的樂正飛一劍結果,驀地自樂正飛背後飛出一道銀芒,如狂怒的毒蛇直撲咽喉而來,汪雲崇心下一凜,猛得提住內勁腳步疾速後撤,那銀芒卻已在他反應之前襲到面前,汪雲崇眼看閃避不及,只得向左一偏,避過咽喉要害,但聽“嚓”的一聲血肉撕裂,銀芒啷噹墜地。
汪雲崇腳步不頓,提氣一個後躍退了出去,落到空地之上,腳步卻一個不穩,單膝撞上了地面。
粘稠的血液滴入泥地,右肩處四道猙獰的長痕,深入血肉。
白骨奪命鎖。
汪雲崇眼前一陣昏暈,忙抬手封住心脈要穴,提住一口內息,站了起來。
混亂的腳步聲接連踏來,火光接連點亮,兩百有餘軒成兵士此際盡數圍來,將他圈在當心。
方才那屋此時一前一後步出兩人,當前一人方臉深眸,自是樂正飛;後首一人手中搭著一條精淬銀鏈,笑得書生意態,汪雲崇雖是不識得他面貌,此刻亦能猜到這人便是杜瑞山。
“早就聽聞汪兄贏過去年的論武大典,今日一見這身手,果真不假。”杜瑞山上前兩步站至與樂正飛並肩之處,道:“若非樂將軍與在下防了這一手,今夜倒真讓汪兄給收拾了。”
白骨奪命鎖的銀爪上向來是淬了毒的,汪雲崇雖及時護住心脈,毒性到底擴散了一半,唇色已經開始發紫,耗著周身內勁抵抗毒性,一時連話也說不出。
驀地兵士之中讓出一條小道,一個身影映著火把的紅光徐步而來,汪雲崇抬頭看去,心中再是一跳。
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