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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啊!”
“皇恩浩蕩如雨霖降地,朕賜你妙藥,你好生領受便是,哪兒來那麼多話!”大腹便便的女人哪裡逃脫得了,少年天子命小太監抓住對方的兩隻手腕,令她屈膝跪在地上。渾似瘋魔一般強行掰開她的口舌,即要將碗中藥湯灌下她的喉中。
“臣妾不喝……不、不喝……”白芍豁出一切地拼死掙扎,以頭亂頂亂撞,碗中的藥湯已潑濺近半,而那滾燙的液體大多濺在了她的臉上。
“你聽朕的話……朕給你貴妃之位,不,朕明兒就下詔廢后,朕給你皇后之位!”一會兒哄誘,一會兒又用蠻,“你把這藥喝下……快喝下……”
感到嘴裡杵進一截物事,女人毫不猶豫地張口即咬,兩排牙齒深深嵌入,疼得杞昭慘撥出聲,甩手就給了對方一個巴掌。
甩脫手的藥碗“咣”地砸碎在地上。
似為手指的鈍痛一下捅了醒,他放開了手下女子,愣愣跌坐在地。
白芍髮髻散亂唇破出血,兩手護於腹前,仍驚魂不定地往後瑟縮躲去。少年天子的手上則嵌了一個極深的齒痕,滲出絲絲血紅,彷彿雪白綢緞上的一朵豔色花繡。自己也為自己的瘋魔卑劣所震懾,杞昭面色怔惘如墮惡魘之中,不斷喃喃自語:“朕何時……何時竟成了桀紂之流……”
“你這賤婢竟敢傷了陛下!你這賤婢找死——”小太監見狀立馬尖著嗓子罵出,甚至揮手要打——突然又似發瘟的雞被掐住了脖子,他支支吾吾冒出幾個怪音節,隨即訕臉笑道,“國、國公……奴才見過國公……”
“你終是來了……”杞昭循著來人方向仰起了臉,陰狠兇戾的眼神復又歸於懵懂純真。良久的對視之後,他唇邊浮了個悽然的笑道,“你若再不來,朕該瘋了……”
溫商堯輕輕咳著,慢慢走至少年身前。隨即跪□,將他整個擁入懷裡。兩臂收得極緊,他低下臉去,連綿的親吻覆落他的額前眉間,聽見他如個孩子般的哭聲。
“你在,朕就好。”
☆、85、要休且待青山爛(下)
(登徒子做痴科,唱)誰家娘子窈窕,瓠齒酥乳蠻腰。嬌眼暗拋好風騷,檀嘴一呶我魂兒也消……
又至秋寒寂寥時刻,皇苑之中群芳謝盡,唯有那自勵高潔的菊還抱著殘香猶守枝頭,金燦燦一片傲岸挺立於泠泠秋風,淨雅幽香盈於一方天地。少年天子於後宮點了一塊臨湖的地界算作戲園,又命人精心佈置了一個笙喧鼓沸的戲臺。請來一個名噪大江南北的梨園班子,數月來好生養在宮裡。因由溫商堯遲遲不肯入宮,始終未能派上這些人的用場,今個夜裡總算得以如願。
面前擺置了涼果薄酒,君臣二人雖同坐臺下,賞戲之餘倒也不忘商討軍國大事。少年天子不視臺上,只纏結著目光望於身邊人,擰蹙著眉心道:“朕不過募了些女童收容宮裡,區區之事何足惹來百姓非議?那些異動的暴民定是早存禍心,趁諸王異變之機尋得藉口一併生事罷了。”
豈知溫商堯反倒搖了搖頭,微笑道,“今兒只看戲,不談別的。”
一個是纖穠合度的嬌豔美人,一個是平金繡花的粉面公子,生旦二人模樣都俊極,扮得是登徒子調戲良家民女一折。臺上的美人嬌容含怒,叱罷這媟褻公子“厚皮色膽賴骨”,便自提著佛青色兒的裙角下了臺去。早是饞涎欲滴的登徒浪兒本欲蹴步去追,又見一個模樣猥陋的村嫗上得臺來,連聲高呼將其喚住。
(登徒子云)敢問媽媽,那可是臨凡的仙女兒又要飛昇?
(村嫗雲)休怪老身拿眼來乜,官人你也想,哪兒來的仙女兒是這般鶉衣麻鞋的窮模樣?
(登徒子做大喜科,雲)好媽媽快說與我聽,那嬌滴滴的美人兒姓何名誰,可有男人?
(村嫗雲)姓何名誰是不知道,只知她嫁了村裡的何老實,方圓百里都叫她“何娘子”。這娘子與她男人原也恩睦,可惜年輕輕的遭了天妒,迄今寡居了有些年頭。
(登徒子做哭科,雲)她大義凜然守貞心,厲色嚴詞將我罵。呼不近,喚不來,活似魚腥在西貓在東,日思夜惦嘗不著!若不能將這美人兒金屋藏,我……我渴不茶,飢不飯,寧把魂兒斷!
(村嫗雲)官人你也莫佯風詐冒,老身可瞧這事兒大有餘地!這娘子明似節婦實乃淫''娃,多半是抹不開臉子假正經,怕旁人戳她骨頭哩!若官人當真有心,待老身前去撩撥,定教她亂騰騰地起春心,與官人咂嘴兒弄歡成配偶!
杞昭偷偷朝身旁男子睃去一眼,卻見他仍目不旁視地認真賞析。僅有一縷倦怠又溫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