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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一眾人證依次被帶上堂。張庭今日心不在焉,雖然謝宗二位侍郎並未瞧自己一眼,他心底終究是忐忑不安。按例才錄了眾犯口供及證人證供,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燥太熱的緣故,他已是汗流滿臉。
另一位主審的李司憲見張庭審案之時略有些語無倫次,又堂上這麼多證人皆是大著肚子的婦女,若是再拖延下去,要鬧出中暑來可又是要亂了套。便當斷立斷,先命各位被拐賣的婦女的家人將其領回各家,腹中之子則由婦女們自己決斷,或是自養,或是送至官府育嬰堂。而那些在長樂門借腹生子的男人們,則以**民女藐視公堂的罪名各責二十杖,又念其情有可原,不再追加刑囚,只號枷三日便遣回家去。
“如此決斷,牧守可滿意?”李司憲笑盈盈的望向張庭,張庭擦了把汗,強笑道:“甚好,甚好!”
當下,李司憲卻又沉下臉來,命:“帶施慶松、方瑞青、黃文中、劉東水等人上堂。”
謝仲麟使了個眼色,命衙役們將正廳大門關閉起來,官場“內務事”自然不便再公審。
猶穿著官服的劉東水等人原還強自鎮靜,待上了堂卻一眼瞥見陪審的宗赫一身華貴的侍郎裝束,手中依舊拿著那把金鉸藤骨的摺扇,璀璨如星的一雙眸子正含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向他們掃了一眼。眾人頓時血色褪盡,臉色刷地變白,一個個腳步踉蹌地行至堂前,雙膝一軟已是跪了下去。
但這幫人雖說願意招供,但瞧著依舊穩坐在高座之上的張庭,心裡還是指望著牧守能拉他們一把,因此將昨夜的口供串得顛三倒四,卻絕口不再提張庭之事。
宗赫知道眾人依舊畏懼張庭的官勢,若不扒去他那張虎皮,此案必定會陷入困局。因此便突兀的冷喝一聲道:“撤了張庭的座!剝去他的官服!”
少年的聲調並不太高,卻帶著沉重的威壓。衙役們尚且愣著不知如何是好,宗赫和謝仲麟身邊的侍衛們已是上前踢翻了張牧守的座椅。
張庭向前衝了幾步才站穩,已是又驚又怒,全身上下抖得如篩糠一般,卻猶自強項的指著宗赫道:“我乃朝廷三品大員,你……你不過小小尚令,也膽敢撤我的座?”
“我有何不敢。”宗赫抿了抿唇,冷冷一笑道:“我奉天子聖諭與謝宣奉、李司憲欽辦此案,張大人若有什麼委屈,押解回京之後,自可向陛下陳述苦情。”
說罷,少年又站起身,盯著張庭,毫不留情的逼問道:“皖州去年出生嬰兒四萬六千人,家生子三萬六千人,合計官府育嬰堂去年共育子一萬人?但朝廷去年派給皖州的準生證一共才八千份,育嬰堂內亦是每生一子都記錄在冊有案可查,敢問牧守大人,那另外兩千名嬰孩,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
“臣……臣……”張庭張口無言,一時更是汗如雨下,只回首狠狠瞪了劉東水等人一眼。
劉東水等人見宗赫公然發作了張庭,焉能不驚心動魄,這才知全沒了指望,一個個都癱軟在了堂上。方瑞青最是膽小,甚至驚嚇的失了禁,公堂之上頓時一股惡臭撲鼻。
宗赫與謝仲麟皆是一臉鄙夷,卻還是耐著性子與李司憲一同問完了話,取了各人證供按了手印方才帶著侍衛們踱出衙門。
外頭長日當空,明亮的陽光一掃剛才公堂之上的汙穢之氣。宗赫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撥出胸中濁氣,這才向謝仲麟問道:“此事一了,我不想在此地久留,宣奉可是還要在此處收尾善後?”
“看來,你倒是急著回京見他。”謝仲麟揶揄一笑,便也隨口應道:“正好,我也要回京向褚雲重述職,不如同道而行。”
宗赫有些膩味他,卻也無話推拒,只輕哼了一聲,便帶著侍衛們揚長而去。
20。 滅頂之災
不料啟程這一日,卻開始下起雨來。連綿的大雨幾日幾夜都未曾停歇,似有江河湖海的水從天而傾,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宗赫與謝仲麟皆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更是傲字當頭,誰也不肯在對方面前認輸,因此雖雨路難行,誰也不曾主動開口尋處驛站歇腳。孟馳和其他侍衛們雖心裡叫苦不疊,卻也不敢多嘴,只得老老實實跟著冒雨趕路。
這一日行到江浦境內,總算雨勢稍歇了一刻,但天上的雲層仍是極厚,一重又一重或鉛灰或黑藍或絳紅的顏色,正被無形之力摧動著翻騰卷滾著,似在積聚著下一場大雨。
謝仲麟望了望天色,突兀對宗赫道:“世顯,這萬賀山上有一座水壩,連日大雨最怕出事,又江浦縣司水監的主事前陣子剛丁憂去職,新任主事只怕還未曾到任,我想順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