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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就走吧。”聲音乍聽似與平日無恙,只有略微渙散的眼神出賣了他的本意。雖然有意想要出口挽留,卻又真的怕是耽誤了他,尤其他知道自己留他的原因,並非舞技過人一個原因。
“師父。”猛然抬頭,清涼的聲音迴盪在有些空曠的屋中。這一霎那,雲蕭然突然就意識到自己早就不是那個剛入師時膽怯無知的男孩了。“蕭然,蕭然想留下來。”聲音不大,卻帶著篤定,眼睛執著著盯著地板的一角,而雙手卻握拳發抖著。
並不意外,聽到他的回答。抬起臉,卻還是沒有看向蕭然,只是望向了半開了紙窗的外面,讓安靜亦有些寒意的氣流在兩人中放肆的流動。雖然無聲,但是因為雲蕭然的話,而湧出來的安穩暖意逐漸取代了之前的冷清和刻意的緊繃。然後說道,“那,就隨你吧。”聲線依舊沒有什麼浮動,唇邊勾起的似是而非的笑容卻又一次出賣了他。原本拖著頸的右手一撤,上身向後,慢慢的把頭靠在枕上。雲蕭然知道師父這是乏了,便自覺的幫忙把紙窗關上。眼睛似看非看的望著雲蕭然起身,轉而慢慢離去的身影。長衣掩過蒼白的臉龐,發出一聲奇怪的古咯聲。抬起手,隨意的垂在身旁,長衫掃地,任由周公帶著自己去再去下一局。
臨睡前,喃喃自語,怪不得那腰帶看著礙眼。
櫻紅襯在水藍,格外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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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師父住的偏房裡走了出來之後,在齋子中院的迴廊上,七轉八轉的,繞過練功的院子,不自覺地就來到了後院。駐足,看著那些被人販子把齠年的少年們,陸續從後門往院子裡帶的景象,眼眶無聲的有些微紅,似是有淚光。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那年,他已然九齡出頭,其實按規矩早就過了被人販子送到筱鬱齋的年限。只不過,他那時著實身形瘦小面色蠟黃,倒更像個快要病入膏肓的孩童。他已經不記得是怎麼淪落到街頭,甚至是哪個街頭,又是怎麼來到這個城鎮上的,明明本家不是這裡。太過年少的記憶,總是不甚清晰,他只記得領著他的那人,臉上的笑容是溫和無害的。送他進來的時候,還順手塞給了他一個熱乎乎的燒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人也因此從齋子的管事手裡籌到了去窯子溫存一晚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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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最深刻的是那年連降了好幾天的大雪,那種每呼吸一口氣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口熱氣接上來的恐怖感一直讓他記憶猶新。揣著溫熱的燒餅,赤著雙腳,小步的緊跟著那人走進後來才熟悉的練功房。
那四壁的清涼,即使是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有些哆嗦。
雖然那屋子裡燒著不小的爐火,幾個似文雅的身影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談笑著說些什麼。要說有什麼奇怪的,那就是在這些人中間,莫名的空著一把椅子。黃毛小子如他,自然有著好奇的本性。清澈的眸子環視的周圍,不大的屋子裡站著六七個跟他差不多歲數的孩子,只有少數如他這般衣衫不整。其他的,卻是與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每天都過著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少爺們。 只是不管這些孩子們的出身如何,他們的臉上大多都映著一種希望,雖然各有不同。有的是生存的最後機會,有的卻更像是一種登臺出名的渴望。只有他無措的呆在角落,不知道他站在這裡的意義,和等待著他的又是什麼。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練功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冬日的凜風一同隨著進了來。
逆著光,他眯起眼睛,外面隱約看著像是剛過了未時三刻的樣子,他不確定,許是也因為已經站了一個下午,早就有點頭暈目眩了。冬季的這最後幾絲殘陽,掛在房簷上,拉得老長。一道人影,披著厚實的羊毛披風,玫紅的綢緞系在頸間。披風下面是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戲服,淺青色緞面,綿白藏藍繡花,腰間的梅花簪紅是他的標誌,卻是他後來才知道的。當年只是覺得扎眼。見那人身段輕孰,快步走到那一直都空著的座位上,輕揚了下披風,沒多在意,就那麼隨意的坐了下去。
他輕了輕嗓子,就像是有人施了法術,他入門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說笑。無聲的看著他,注視著他,甚至好多孩子的眼裡溢位了滿滿的崇拜。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有那種魅力,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不管那些事情是有多重要,而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就連才七八歲的孩童都不例外,就連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雲蕭然都不能倖免。
“總管事,今兒個,怎麼,”他一抬眼,皓眸微掃了眼坐在左手邊頭把椅子的管事,聲音是好聽但卻有些張狂,說道,“這是?”
“夙瑛,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