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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腳步透漏著他的怒氣,目露兇光似乎要把那許公子撕成碎片。
許公子此刻卻突然鎮定了下來,原滿面的驚恐卻變成了無盡的悽絕,空茫茫的眼神掃過眾多隨員和林明勳,卻冷聲道:
“我半生為妓,從不知愛為何物,卻唯有太子殿下珍惜我,保護我,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知今生卑賤如草芥,結草銜環尚不能報之萬一,但要做到忠貞守節卻也不難,唯一死而已。”
說罷,許公子便狠狠朝著石牆撞去,眼中悽絕無半分留戀,一干朝臣驚呼一片,心中不免暗自嘆息,可惜了一個美人,卻就在眾人準備看到血濺當場的時候,卻見身邊人影一晃,許公子的身子半途一沉,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眾人只見旁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瘦的兵丁,半途攔下了求死的許公子,把人往地上一放,便朝著林明勳一拱手,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道:
“奴才疏忽,讓眾位大人受驚了。”
林明勳擺了擺手,道:“胡二,你這兔崽子身手倒是越來越好了。”
胡二嘿嘿乾笑一聲,道:“卑賤奴才不識好歹,斷不能讓他掃了大人雅興。”說完,便又無聲無息躬身退到眾人身後,方至此時,眾人才發覺林明勳身邊帶著的這個其貌不揚的侍衛竟也是高手。
初見此人時,只見他躬身駝背,帶著兵勇的大斗笠,亦步亦趨緊隨在林明勳身後,只道是個牽馬墜蹬的奴才,可剛剛見他出手狠厲快如閃電,比起他們重金僱來的那些保鏢護院不知強出多少倍——沒想到林明勳身邊竟然隱藏了這等高人,眾人不禁暗自抹汗。
胡二的出手很重,那橫切的一掌正打在許公子的背脊上,竟然把他敲得昏厥過去。
許公子沒了聲息,眾人暗抹冷汗,淑妃、王氏、劉氏還在啜泣,太子長子、次子依舊哭哭啼啼,那緊盯著囚室木欄的聶浪卻忽然側了一下頭,眼光在胡二的臉上淡淡一撇,便又轉回去盯著木欄不放了。
獄卒提了一桶水朝許公子兜頭澆下,許公子潺潺醒轉,便又要咬舌尋死,卻被林明勳捏住了下巴,他指指關在裡側囚籠裡的阮徵的長子、次子,冷聲道:
“你若尋死,我便殺了他們兩個與你陪葬。阮徵謀反,論罪當誅九族,這兩個孽子早該正法,我便提早行刑,你當如何?”
說罷,林明勳鬆開了手,許公子滿眼含淚,看了看遠處仍滿面茫然的阮徵的兩個兒子,咬了咬牙,卻終究面色灰暗,閉目流淚。
林明旭嘿嘿一笑,擦了擦被許公子咬傷的唇角,道:
“把他抬回府裡,本官要親自審問。”
一干隨員笑的諂媚,指揮了幾個獄卒把許公子拖到外面,一行人又呼呼喝喝的走出監牢。
獄卒都出門去恭送眾位大人了,囚室裡一下子安靜起來,連王氏、劉氏、阮徵的兩個兒子都停了哭聲,那一刻,她們腦海裡同時徘徊的是一種莫名的悽愴——曾經的太子府何等尊榮,林明勳這等角色甚至連為她們提鞋尚且不配,卻如今被這樣一個骯髒卑賤的奴才執掌生死,又是何等的悲涼。
淑妃、王氏、劉氏默默地看著彼此,曾經的勾心鬥角,此刻已然毫無意義,淪落至此,尚不知還能不能活到明日,又還能說些什麼?
空氣凝重得彷彿凍結,沒有人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窄小的窗子已經透不出光線,陰暗的囚室裡只剩下一片死寂——聶浪忽然眸光一閃。
牢門嘩啦一聲拉開,陰影憧憧的囚室裡閃出一個佝僂瘦削的身影,幾步就走到了阮徵的長子、次子的牢門口,嘩啦啦開啟了牢門,蹲在兩個孩子面前——
恰逢遮月的烏雲散開,白寥寥的月光灑在那人身上,竟是胡二。
劉氏、王氏嚇得血都凝固了,便要高聲尖叫,卻見胡二猛然轉過頭來,黑瘦的臉上一雙眼睛亮的嚇人,彷彿是野地裡的郊狼,只看了兩個女人一眼,便叫她們霎時沒了聲音。
胡二卻伸出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動作,空手在空氣裡畫了幾下,王氏、劉氏的臉上立刻由驚恐變成了迷惑,胡二卻不再理會兩個女人,兀自低頭看著兩個孩子,輕聲道:
“大少爺、二少爺,奴才是來救你們的。”
胡二撥開乾草,露出地磚上附了厚厚一層灰土,食指劃開灰土,便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兩個孩子也是一愣,想要再問,胡二已經飛快的把那圖案抹去,又蓋上乾草,便尋不見一絲痕跡。
兩個孩子瞪著他,眼中卻沒了恐懼,年長的孩子鎮定了聲音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