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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只因心裡很清楚,那個答案是不能。
瑞王決不能容下於太后的殺母之仇,而他也絕對容不下成王的兩個兒子虎視眈眈覬覦王位。
這一切,是不能改變的。他所能給他的,也只不過是隱姓埋名的錦衣玉食罷了,而若是有朝一日他的身份揭穿,則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他以保全皇位。
……成王一世糊塗,可這件事上,他素來比他看得清楚。
今日他做出的選擇,又何嘗不是免去了他的糾結躊躇?
阮徵在轎子裡沉沉睡去,不記得第二天如何上朝,朝堂上一番爭論,也沒訂下淳王、溥王,究竟選哪一個立為儲君。
阮徵下午在書房與李桐晉眾人議事,商談完畢,送走了李桐晉眾人,古書燁卻把書房門一關,便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
“立儲可行,登基不得。”
阮徵撂下摺子,沉聲道:“古先生的意思當如何?”
古書燁低垂著眼瞼,面色凝重,只道是:“立儲,日後尚可或殺或廢,登基,則名正言順,民心所向,再難收攏。”
阮徵點點頭,沒在答話,兩人卻是心照不宣,只要他在朝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即便立了成王的子嗣為儲君,日後除掉二人也絕非難事,如此阮徵也方能名正言順的登上大殷朝的帝位。
古書燁是個文人,可並不是滿腹儒學的腐儒,他有政治抱負,他能看透政治的黑暗與殘酷,也懂得政治的手段與謀略。昔日他自付清高,不屑於用這些手段升官謀財,而今日,當他把滿心的理想、抱負全部都押注在阮徵身上時,便也絕不避諱‘欲成大事而不拘小節’的手段。
“立儲之事,先生全全安排便是。”阮徵擺擺手應答了。
古書燁便要退下,卻在此時,小廝快步衝進門來,瞅了一眼古書燁,欲言又止,便道:“稟殿下,侍衛營有急報。”
阮徵有心重用古書燁,自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一擺手,道:“說吧。”
那小廝方才急急答道:“成、成王殿下……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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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阮徵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古書燁也是一愣。
那小廝慌忙繼續答道:“侍衛營的人在永和宮搜到的人,胡統領已經帶了白虎堂的人接管,現在人就在永和宮呢!”
小廝的話音未落,阮徵已經一道影子竄出門外,古書燁也快步追上去,便是兩頂小轎,急匆匆的奔去永和宮。
一進了門,阮徵便直奔安頓成王的房間,古書燁快步追過去,阮徵的指尖剛剛碰到房門,卻被古書燁捉住了手腕。
門被推開一道細縫兒,隱約見屋裡成王衣衫髒亂,原本白皙的臉蹭了不少灰塵,一頭烏黑的頭髮蓬亂不堪,坐在床角瑟瑟發抖。
途中小廝說他們找到的只是謝逾帶來以防萬一的替身,成王當日根本就沒有隨那些說客逃走,而是一直躲在成王府的柴房裡多了兩天。
一想到他這幾日都躲在成王府,沒吃沒喝還要擔驚受怕,受了這許多苦,阮徵怎能不心疼,又怎麼捨得讓他再受半點委屈。此時此刻,阮徵滿腦子都是如何安慰他關懷他,哄得他紅顏一笑,便乖順躲在他的懷裡纏綿恩愛天荒地老,又哪裡還記得他私自逃走的憤懣。
阮徵的心早都飛到屋子裡滿身狼狽我見猶憐的成王身上,被古書燁握住手腕,轉頭便要發作,卻見古書燁用唇語說了兩個字:
‘帝位’。
阮徵愣了,手僵在半空。
古書燁連拖帶拽把他拉到走廊盡頭,便沉聲道:“……天下間可不止一個謝逾。”
阮徵臉色一黯,卻終究無言以對。
天下間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著實絕非謝逾一人,若今日之事重演,阮徵自問卻未必能勝券在握——這答案那夜他坐在轎子裡早已想得透徹。
阮徵呆了,站在長廊裡,半響不知何去何從。
古書燁靜靜地站在一側,也不說話。
門外,不時傳來御林軍的呼呼喝喝,成王仙逝,成王住的永和宮也要收繳財物,很快成王府將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裡,包括成王殿下、成王的兩個兒子……一樣一樣的,阮徵都會不著痕跡的讓這些妨礙他登上帝座的人和物消失不見。
而這一次,他首要做的,便是要放任隔壁那個嚇得心驚膽顫的男人消失。
阮徵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才是他該走的路。
可是卻不能抑制的十指握緊,抖如風中落葉,用盡全力,方能勉強控制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