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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赫然書寫著一行小字,讓結羅頓時臉色煞白、手腳發抖——誅殺傅卿遙。
不,不可以!
腦海裡霎時閃過另一個猜測,或許這一次,在泗水縣出現的大批奸細就是為了吸引他過去,他們不是要密謀什麼計劃,而是……要刺殺卿遙!
而自己歪打正著,反而還救了他。結羅小心謹慎地將薄絹卷好,又放了回去,塞回了包袱,等回到射月谷再找機會銷燬。
誰知一回到射月谷,結羅便又病倒了。這次南宮玥也覺得棘手,他偷偷告誡結羅,若還不肯以自己的內力運功療傷,這傷上加上,在這等季節極易轉成風寒。結羅無奈,不得不在南宮玥的把風下,每天尋得望山不在的一個時辰,躲在房裡運功療傷。
這日睿兒被紫潭抱過來,與結羅玩了一會,越發是可愛伶俐了,像是喜歡上了說話,不停地說著自己學會的幾個詞,時不時喊爹爹,又時不時喊山山,聽得結羅直樂,心情舒暢了一半。
傍晚,曾夫子帶著食盒前來看望。
結羅趕緊起身,給曾夫子倒茶,笑了笑,問:“這幾日醒來便不見殿下蹤影,定然是與曾夫子在商議國事吧?”
曾夫子捋著鬍鬚淡淡一笑,“先生上次遇襲,殿下十分憂慮,為了陳碧國的奸細清除乾淨,這幾日都在思考對策。”
“那……夫子以為呢,以此挑起兩國之爭怕是不妥吧?”手指往掌心裡攥著,全是汗水。
“殿下已下令,在三郡推行八甲令。顧名思義,這個八甲令就是將八家人的命運捆綁在一起,如果我們查處出一家有沉碧國的奸細,這八家人都要受到懲處,要麼被髮配流放,要麼加諸二十年的徭役。先生切勿小看此法,雖然簡單但容易執行,雖然看似嚴厲,但極為實用,就這兩日,不少沉碧國奸細被人揭發供出,不出一月,他們就將在絳雙國邊境的各個郡縣內無處隱遁。”
眸子瞬時一冷,結羅偏過頭去,站起身將床上玩耍的睿兒抱起來,低聲說道:“此法的確不同凡響,夫子高才啊。”
“哪裡哪裡,此法並非老朽想出來的,是殿下想到的,的確高瞻遠矚、行之有效……”曾夫子搖頭晃腦地說著,眉宇之間都是對自家主子的欽佩驕傲之色。
結羅卻毫無欣喜的心情,憂心之色更甚過往。他如何能想到,自己本來相處的一條活路,卻硬生生變成了死路!望山大費周章決心清剿沉碧國人,難道不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暗自思慮之後,他更為憂心忡忡,抱著睿兒坐在床邊就發起了呆,壓根沒把曾夫子接下來說的幾句話聽進去。
曾夫子納罕地走過來,伸出手指逗睿兒,這才讓結羅回過神,問:“夫子剛才……”
“先生心事太重,還是寬心些好,凡事都有殿下給你做主,你大可不必如此啊。”接著嘆息了一聲,笑道:“殿下前日對老朽問起,以他現在的身份如果大婚是否符合禮制……依老朽看,殿下對先生……真是用情至深哪?”
“夫子……這,這是何意?”結羅惶然地眯起了眼,“難道他是要……”
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宛如師長鄭重的囑託,曾夫子言道:“先生,天下有多少賢德女人可以為妃為後,但殿下其意已決……他只屬意於你一人而已。我等勸說不來,殿下說人間自有香如故,人間自是有情痴,江山代有人才出,帝王不可萬歲千年,但人間還有相思分哪。他私心太重,放不下,割不斷,只能做個不肖子孫,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有什麼東西從身體深處滴漏了下去,結羅愣愣地看著曾夫子,一時間幽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
心就這般狠狠被撞擊了一下,甜到了骨子裡,也憂到了骨子裡。
曾夫子讓結羅好好休養身體,待來年春分,好好準備自己與望山的喜事。結羅一言不發地送他出去,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曾夫子還以為他被感動壞了,抿嘴笑著出去,招呼兵士趕緊把望山請回來,讓這小兩口好生溫存溫存。
這一夜,星稀小窗閒,月隱隱,伴醉眠。
兩人喝了一點酒,都有了些醉意,結羅靠在望山懷裡,手指纏在他髮絲上,一遍遍地纏繞,一遍遍地放開。直到望山捉住他的手,貼在他耳邊柔聲地問:“……曾夫子,都與你說了吧。”
“嗯……你……真的……”想要確定,卻又不敢聽此刻他擲地有聲的誓言,心早就亂得七零八落。
望山從背後抱著他,嘴唇一寸寸從他眼角移動至嘴角,吻了吻,十分平靜地說:“結羅,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