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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陸森聽了就一口答應下來,許暢端著玻璃大茶杯咕咚咕咚喝著水,一時晃神,被水嗆得咳嗽不止。
馮靜也還算厚道,幾個代課老師中就陸森不在畫室住,他不開口提,馮靜也就不幫他安排住宿,每天給他一百塊的代課費,比其他老師多了二十塊。當然,這是馮靜在看到陸森抱著畫板在學生中間作完一副範畫之後決定的。
陸森對這畫室有種說不出的情結,他的青春,他的感情,他的彷徨與茫然,全都埋葬在這裡。
他本以為自己會排斥,當許暢隨口那麼一說,他卻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地答應下來,心裡居然還隱隱有些期待的感覺。
有多久沒摸畫板了?答應代課之後,他去畫室找了一套畫具,就在自己房間裡悶頭練手。
本來就有很紮實的底子,儘管多年不碰,卻還是很容易上手。就好像從來沒有丟下過。
他沒有寫生,也沒有臨摹,他在默畫。
線條由生疏到純熟,他的腦子裡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無意識地畫著,起型、找比例、定五官……
幾乎是由著慣性畫完一幅畫又簽上名字和日期,抬起頭來審視作品,卻突然愣住了。
這鼻子眼睛嘴唇……還有這樣一幅笑容,不是十六歲的許暢是誰?
許暢打了個噴嚏,指著杜臨手中的作品:“這你畫的?”
杜臨嘿嘿一笑:“算是吧,你先說怎麼樣啊?”
許暢拄著下巴看了兩眼,說:“嗯,有進步,立體感出來了,有人給你改吧?別蒙我,雖然線條還是你原來的那些二逼調子,但肯定有人用橡皮給你修了。”
杜臨豎起大拇指:“哥你真行,這都能看出來,老師給我修了兩下,他說我比以前進步了,嘿嘿,這樣我參加聯考沒問題了吧?”
許暢說:“你可以再得瑟一點的,聯考不過沒問題,以後少讓人給你改畫,多聽聽他們怎麼講的,自己動手改。”
杜臨笑著把畫紙捲起來,白淨的臉上泛出快樂的光芒:“誒知道了,哥你以後多誇誇我,我肯定進步快。”
許暢說:“嘿,你自己不長進還賴上我打擊你了?”
杜臨說:“那哪成啊,你就會曲解別人的意思。”
許暢站起身進屋:“得啦,快去吃飯吧,別逮著機會就躲懶。”
杜臨不服氣地撇撇嘴,在背後小聲嘟囔:“誰躲懶了……就會曲解別人……”
馮靜叼著煙改完一副油頭,胳膊不甚蹭上了一點油畫顏料,幸好穿的是工作服,身上到處都跟潑了油漆桶似地五顏六色渾濁一片,他不在意地起身伸了伸懶腰,又去看其他人畫的。
他主要帶造型組,這些學生都是美院的好苗子,另外還有設計組,普通組。
陸森帶的是普通組,普通組的學生大部分都是應屆生,活潑、好奇是他們的特點,尤其是女生,看到畫室新來的陸老師長得又高又帥氣,每天上課都要竊竊私語,陸森一個動作都能讓她們議論一陣。
彷彿又回到他十七歲的時候,那時候他雖然沉默不愛講話,但是那副酷酷的樣子也是很招惹女生眼光的。這些他老早就習慣了。
“陸老師……”
陸森回頭,一個長髮披肩的較小女生怯怯地站在他背後,“陸老師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水粉?”
陸森點了一下頭,跟著女生過去。
“這張沒什麼大問題,比上次有進步,只是顏色可以稍微再漂亮一點,女生對色彩一般比較敏感,這點你多練練就OK了,再來看看你的構圖,主體物的擺放上節課就講過……”陸森面無表情地滔滔不絕,那個女生似懂非懂似聽非聽地看看他又看看畫,眼光大部分還是落在面前這張面癱臉上。
“……我說的這些問題你都聽明白了嗎?下次記住不要再出現構圖類的低階錯誤,物體塑造什麼的多練練等時間過去自然就OK了,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陸森問。
“……沒、沒了……”女生似是回過神來,有些吞吐地道。
陸森點了一下頭,放下畫板走了。
身後又是一片竊竊私語,“好酷”、“面癱型”、“要不要這麼個性啊”……
陸森轉到另一小組,挨個看了一遍,最後拍了杜臨的肩:“起來。”
杜臨仰起頭傻兮兮地問:“幹嘛?”
旁邊同學有人偷笑,有人小聲提醒:“老師要給你改畫,還不快點讓空。”
杜臨說:“噢,我不需要修改,你給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