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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一記悶響過後,眼前的血人立刻耷拉下了腦袋,緊接著那個中士蹲下來檢查了一番:「長官,犯人已經擊斃。」
霍克爾迅速收起了槍枝,命道:「把屍體拖出去埋掉,血跡清理乾淨。警備處今晚全體做檢討,明天把報告送到辦公室,明白了嗎?」
「明白,長官!」
目擊並參與殺死阿爾賓的全過程,所有當事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善後更像處理牲口一般隨意。
我呆呆地望向霍克爾,看著他從容地指揮排程眾人。
為什麼,可以面不改色地殺人?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做這種事?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你嗎?
在這一刻,我的視野裡只剩一片紛擾的影子——
心,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
注十三:死亡牆,黨衛軍經常在這裡隨意槍殺犯人。
第十章
最終,我還是僥倖活了下來,但經過這次事件,我由受人尊敬的主任醫生變成了「人格受質疑」分子。門格爾不再信任我,無論是做手術還是參加試驗,都有特派的監視員跟隨,我完全喪失了「自由」。
而在集中營的高壓管制下,地下的反抗勢力也暫時銷聲匿跡了。可我知道,即便阿爾賓犧牲了,由他點燃的「火種」卻沒有熄滅。
一九四三年夏初,一批波蘭猶太人首次成功逃離集中營。
一九四三年十月猶太人贖罪節,門格爾將二千名猶太兒童送進毒氣室,比克瑙營發生暴動。
一九四三年冬,吉普賽營發生集體逃亡事件……
德軍在東線節節敗退,從一九四四年三月開始,為了加強對蘇聯紅軍的防衛,納粹派重兵進駐匈牙利,並將數十萬匈牙利猶太人塞進死亡列車送抵奧斯維辛。
早晨,布熱津卡的大門〈列車進站口〉總是人潮洶湧,可是到了傍晚,新來的犯人中僅有一小部分人存活,每天超過六千人被騙進新建的毒氣室殺害——納粹比過去更加變本加厲地進行殺戮。
而到了夏天,由於焚屍爐負荷太大,看守們讓青壯勞力在焚屍爐附近挖了五個足球場大小、幾米見深的大坑,將毒氣室中的屍體拖出來後直接拋入其中。
集中營的屠殺每天還在進行著。可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納粹真的就要窮途末路了。
六月六日,盟軍諾曼底登陸成功。
六月二十二日,白俄羅斯三個方面軍向德軍發動進攻。六天後,德國中央集團軍群被擊垮。
七月二十日,蘇軍跨過蘇波邊境。隨後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和波蘭第一集團軍,以強勁的攻勢向西挺進到華沙城下。
接著,九月中旬的某日,奧斯維辛天空上方出現了星型標誌的盟軍飛機,他們炸掉了第二、三號焚屍爐,以及一條鐵路的支線。
這一天,整座集中營都沸騰了!不管男女老少,幾乎我看到的每個犯人都在向著天空歡呼,他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炸傷,而是指望著盟軍能投下更多的炸彈,將整座人間煉獄夷為平地!
不過,盟軍的轟炸僅有這一次就結束了。三天不到,焚屍爐被重新修葺完畢;一週內,炸燬的鐵路也再度恢復執行〈注十四〉。
十二月,德軍為了避免被蘇軍切斷後路,從希臘撤離。
一晃眼,一九四五年。
一月十日,蘇軍越過維斯瓦河,在德軍三十公里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缺口,向縱深推進了二十公里。
五天後,蘇軍擊潰盤踞了華沙近六年的德軍,解放了華沙。
當日,奧斯維辛政治處接到薩克森豪森總部的命令:
最晚二十日,所有駐軍將撤離波蘭,集中營留守的黨衛軍隊員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銷燬一切檔案和證據。畢竟,若是集中營內的事實被公佈,納粹們的行徑將為全人類所不齒。
醫院內一切「工作」都已陷入停滯狀態。十八號上午,整座集中營醫院內都找不到主任醫生門格爾的蹤影,他最寵愛的猶太情婦維爾瑪也在同一時間失蹤了〈諾拉此時已經被遺棄〉。
看來門格爾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滔天,所以趁早逃之夭夭了。
黨衛軍們則忙著進行撤離前最後的工作:焚燬資料、掩埋屍坑、將剩餘的犯人處決。已經沒有人再有空管我這個小小的醫生,而我還未獲準離開,只得在原地待命。
十八日傍晚,我私下將最後一批口糧從倉庫中取出,分給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