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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殺了那文的事,就讓這件事長埋地下吧,保留他們兩個人的兄弟情義。
張峰死刑立即執行,建軍死刑立即執行。兩個人的死期迫在眉睫。高原和長河開車來到市郊的看守所,見建軍和張峰最後一面。
隔著玻璃和鐵欄杆,高原看著建軍那一頭長毛終於又恢復成當兵時的板寸,儘量輕鬆的笑著,說“你還是這頭型瞅著順眼,我TM早就想把長毛給你剪了”
建軍舉起被銬著的手艱難的撓了撓頭,說:“估計在我有生之年還適應不了這個頭型”
高原沉默了一會,才接著說“就跟當初指導員說的一樣,槍子打進去一點都覺不出疼就過去了”高原當兵的時候局勢還不算安穩,總是在做戰前動員和戰前準備,連指導員總是教育他們上戰場要不怕疼,不怕死
“啊,我也記得”建軍笑著說“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日子就是在部隊,咱老哥幾個在一起的時候”
高原也跟著笑,卻再說不出什麼。
建軍卻突然開口,“老五,我求你件事”
“跟我啥就不求的,說就是了”建軍頭一次跟自己張嘴,無論他說什麼,高原都會答應。
“前兩年,我跟我們店裡的一個小姐好上了。她挺愛我,我TM還JB老嫌棄她的出身,我TM有什麼資格嫌棄她啊。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她說等我出去,她TMD還不知道老子馬上就得挨槍子了……”建軍哭了,說不下去了。那麼高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就是再唬再猛的人,當死亡即將來臨時,也會懼怕,會放不下心愛的人
“孩子生下來我養,你的娘們我也給她在廠子裡安排個工作,放心”
另一邊,張峰和長河
長河有點不敢面對張峰,低著頭悶聲叫了一句“峰哥”
“我還是願意聽你叫我張峰”張峰的聲音沙啞,卻依然溫和語帶笑意。
“張峰”長河這才敢抬頭好好看看張峰,他瘦了,臉色暗黃,兩頰都凹了下來,顴骨突兀的支楞著,頭髮也變得灰白,只是兩年沒見卻老了十歲。
“別為我難過,不值得”張峰伸出被束縛的雙手,想最後一次撫摸長河的頭髮,卻只能觸碰到冰冷的玻璃,遺憾的放下了手說“我這輩子遭過罪,享過福,活了50來歲,也算夠本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得到你,不過人一輩子總是要有遺憾的”
“張峰”長河眼睛通紅,想說什麼,卻被張峰打斷“我要進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時間還沒有到,張峰卻果斷轉身,他不願意在長河面前展示脆弱崩潰的一面,他要想執行槍決時坦然赴死,就決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再有任何留戀。
長河看著張峰有些乾枯的背影,流下了眼淚。畢竟張峰曾給過他父親一樣包容的愛,他也曾經真心的愛過張峰,他願意為張峰流淚,為張峰付子彈費。
7日之後,張峰和建軍被執行槍決。
一個月之後,長河收到了一個國際郵件,裡面是10張瑞士銀行的銀行卡,原來張峰用自己的名字開了10個賬戶,每個賬戶存了500萬美金。裡面還有一封簡訊,是張峰託長河定期給他女兒和妻子打錢,裡面還有賬戶號碼和電子郵箱號。每個月打1萬美金,直到孩子大學畢業,剩下的錢由長河自由支配。
5個月之後,建軍的相好生下了一個女兒,長的不漂亮,卻像足了建軍。
一年後,高原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的電話“喂,艹,說話啊”高原餵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動靜,高原剛想撂下電話,就聽見對方用不大的聲音說“別掛,我是路兵”
高原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有事沒?沒事我撂了”長河還在旁邊坐著看電視,他不想豁開長河已經癒合的傷疤。
“我想見你,能來看看我嗎?”
高原壓低了聲音說“我沒空”經歷這麼這麼多生離死別,他和長河剛能平靜的在一起,他不想再生什麼事端。
“我要死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你,我也想見他”
高原領著長河來到了傳染病院,臨到病房門口,長河又退縮了,說“我不去了,我去算幹嘛地啊”
“他說想見你,去吧”高原把長河硬拽了進去。
見到路兵時,他驚呆了,路兵的兩鬢全是白髮,眉間額頭眼角唇邊全是皺紋,比和高原在一起時老了十歲還不止。他身上骨瘦如柴,一塊塊的潰爛著,路兵得的是艾滋病,已經出現了併發症。
看到高原,路兵的眼神亮了一下,笑著說“別害怕,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