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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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甚至見過程潛來過一次東興茶樓,那時方路傑立刻就躲避了,退到後堂的門口轉角。程潛在東興茶樓的大門下站立著,頭抬起深沉地望著東興茶樓四個字的牌匾。那時天上正下著細小的雨絲,一道一道銀色的細線像從天上牽扯下來無限綿長的牽掛。長青從後面過來為他撐起了一把傘,陪他一同看著這個好像沉澱了什麼思緒的地方。
“小杰那時候最愛來這裡喝茶。”
在轉角處的那一個小小的角落中,方路傑似乎看到程潛的嘴唇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心中於是有了一陣很細小的觸動,可是卻沒有絲毫想要就此衝出來和程潛見面的衝動。
“那時候你也說了,程潛是後悔的。那時候我想不開,始終把自己定死在那個認知上了。我總覺得既然他是後悔的,那麼我就不再有權利繼續出現在他面前。”
季長青聽了方路傑的話,突然覺得非常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憤怒。“你難道一點都不瞭解大哥的心意嗎?這就是你們相處這麼久之後的結果?”
“正式因為了解,所以當時才會做出永遠不出現在他面前的決定。”方路傑看著面前的程潛的遺像,一隻手握拳抵住眉心。“我那時候笨啊,覺得我這樣對他是好的,我知道他放不開我,可是卻又因為現狀而為難、而後悔,所以我覺得我死了就死了,不如藉此讓他也自由。”他停頓一下,肩膀一顫卻使勁忍住淚意。“我真是恨透了我自己,我真是沒有半點資格和他並肩站立。”
看著方路傑這麼難過,季長青眼前轟隆隆地湧過程潛在痛苦中幾近崩潰時的樣子。現在這兩個痛苦的人的樣子一起堆積到他腦海裡,在他腦海裡共同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程潛痛苦的時候就像一頭受傷的雄獅,那種悲痛是像爆發的火山一樣充滿動盪和顛覆的。方路傑的痛苦卻像一場靜靜瀰漫的霜雪,始終保持著緘默,把一切都輕輕地納在自己的胸腔裡不肯放出來。“你們兩個性格差別那麼大的人,竟然會走到一起,也許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了。現狀已經是這樣了,你以後有打算嗎?”
方路傑搖搖頭,手放下來,眼中透出些許疲憊和茫然。“我再想想。”
深夜裡一場槍聲從大上海歌舞廳裡傳出來,人群的尖叫聲和紛亂的碰撞聲像海嘯一樣迅速地佔領了大上海這塊物慾橫流的大海。人群轟亂的大廳之後是一片漆黑的巷子,一個人拖著踉蹌的腳步從後門衝出來,搖搖晃晃地在漆黑的垃圾堆和汙水間掙扎奔逃。他手裡攥著一疊紙張類的東西,一路向遠處的燈光跑去。
“抓住他。儘量要活口,實在不行就開槍。”
“是,少爺。”
於是在這片黑暗裡又多出了幾個帶著殺機的人,朝著前面踉蹌的人包圍過去。
何家凡看著手下在不遠處已經堵住了那個逃跑的奸細,冷冰冰的那張臉在黑暗裡只剩下一股冷酷的野性,或者說獸性。
奸細已經被抓回來了,本來就受了傷,剛才在圍捕的時候後背又中了一槍,幾乎是個垂死的人。手下將那人抓回來往何家凡腳下一扔,那人就啪的一聲摔在何家凡腳下的泥水裡。何家凡看他一眼,對手下說:“把他手掰開,看他到底偷什麼了?”
“是。”
何家凡這幾個手下都是在舞廳中擔任保鏢的,本身就是很強悍的人。可是他們上下起手,竟然一時沒有將那人的手掰開。考慮到不破壞他手裡的東西,幾個人竟然有點無從下手。
偷東西的這個人以前是何正威的秘書,看上去很安靜老實的一個普通男人。平時他不太說話,但是卻很受何正威器重,也正是如此,他這次的背叛使得何家凡格外地惱怒。“畜生還知道報恩呢,二伯不曾虧待你,你倒是夠忘恩負義。”
“呵,忘恩負義?……你們何家人做過什麼事情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還要我說嗎?……”那人明明已經沒了幾分力氣,卻還是硬挺著仰頭狠狠瞪著何家凡。“何家凡,要論該殺的人,你是第一個!”
對於這個人的憤恨,何家凡一雙冷漠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他只是低聲問:“說,偷了什麼,交出來。”
毫無預兆中,那個人將手中偷來的東西惡狠狠地放進嘴裡咬,好像要將其毀掉。
一道暗光一閃,那人剛剛舉到嘴邊的手猛地被壓著貼住地面。何家凡手裡拿著一節隨手抄來的鐵棍,尖銳的一頭重重扎進那人的手腕裡。頓了一下,逼仄的巷子裡響起一陣撕扯般的慘叫聲。但是慘叫聲並沒有傳的太遠,因為周圍的保鏢早就老練地將他嘴巴連同鼻子一起姥姥捂住,讓他連一點氣都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