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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湯,玉屏風散作調理。然保元湯中人參大補氣血,易助熱上火,常食易引發咯血,故而公子近些年咳嗽日重也是此因。若任此下去,用不著幾年,公子無論是發肺癆還是其他病症,當是藥石難醫,在下亦是回天乏術。”靳徽聽罷默不作聲,只點了點頭。
他話語一轉,安慰道:“不過,既是眼下被在下碰上了,當是全力救治,湯藥食療相加之下,定會使得公子轉好起來。”
“真的……能醫好?”聞得早就下了定論的自己居然還有救,靳徽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莫非往常遇見的所有大夫包括自己都是庸醫?早被下了斷言的靳徽有些心神激盪。
“在下雖無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七分,至少能擔保公子活過半百不是難事。”方乘興笑得頗有成竹在胸之感。
“多謝方先生,靳某慚愧……無以為報。”靳徽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方乘興托住靳徽手臂,笑道:“為方便治療,公子今日就著手從客棧搬過來吧。故人之約,不必言謝,若是有幸能與公子合奏一曲,在下便心滿意足了。”
自此,靳徽便是在方宅中住了下來,除服藥靜養之外,時常也與方乘興切磋音律,興致來時便合奏一曲,十分有知音之感。儘管如此,靳徽在每日閒坐屋中之時,不論是在研讀樂譜典籍,還是撫琴自娛,總是不自覺的就望著宅院門口,有時發呆就能發掉一個時辰。後來索性就將桌案調整到正對院門口的位置,支起窗子就能看見門口的光景。
這樣每天等,等了一個月,三個月,半年……等得病一點點見好了,卻還沒將人等來。
這天,靳徽依然像往常一樣,天色暗了,便彈琴,總覺得這樣彈著彈著,或許哪一日那人便會站在身後,像這十年來的很多日子一樣,溫聲叫一聲:“阿徽?”
他過去從來沒體會過,等一個人竟是這樣熬人的一件事。像是將一顆心放到藥罐裡去煨,火候不溫不火,數著日子慢慢的燉爛,只將鮮活的想念思戀漸漸的熬做散碎的殘渣,沾起一點去嘗,那苦澀能滲進五臟六腑中,隨著血液生生不息。那麼,仲五竟是等了十年,等著寒涼的一顆心被他捂熱,該是有多難捱呢?
“故人千里同明月,盡夕無言空倚樓。”一聲慨嘆後,只聽得來人輕笑道:“公子這樣日日等,日日彈著《憶故人》,公子與梅君……並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吧?”
靳徽一驚,琴聲便斷了。回過頭,是方乘興。雖然相處了半年,靳徽卻始終有種摸不透這個人的感覺。有時閒聊起來,方乘興的許多見聞看法讓人心驚,洞察力又格外地敏銳。提起他自己的時候,又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有時甚至會神思恍惚起來。
而這個本是隻屬於自己和仲五之間的秘密,現下就被這麼半遮半掩地說了出來。
“那……方先生以為呢”靳徽壓下心神,不動聲色道。
“公子是南夏人吧?梅君為北秦效勞多年,手上沾滿了南夏人的血,公子心裡難道從沒有過怨懟嗎?”
靳徽愣了片刻,從來未曾恨過嗎?他再大度,身上畢竟流的也是南夏男兒的血。儘管主上昏聵,官吏貪汙橫行,百姓民不聊生,可南夏的一草一木卻是從來不會變的,他也從來不願見到秀麗山河被人蹂躪踐踏,同胞死傷受辱。可是,以他的一副病體,於家於國,也從來都是無能為力的。更何況,他也知道,眼下的南夏,已不是話本上一人力挽狂瀾就可以救得起來的,多年的歌舞昇平,驕奢淫逸,已經使曾經一片太平盛景的南夏從骨子裡開始腐壞了。北秦進攻,也不過是往驢子身上加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想想死在皇室傾軋禍事裡的親人,靳徽的一顆心更是冷了下來。
梅君是梅君,他心裡,只有那個溫和笑意,細緻入微的仲五。
“我是個自私的人,也只記得他的好。”靳徽低聲道,像是對著方乘興,又像是對著自己。
“哈哈……公子說得好!不錯,管他是誰,只記得他的好便夠了!”方乘興大笑出了門,靳徽聽著卻總感到有些許悲意。或許,這個人曾經也經歷過一些事,來小鎮隱居,也只是逃避而已吧。逃避著,連鎮外來的人都不願多瞧一眼,怕不小心會暴露自己的行跡。可是盛名在外,不能一輩子遇人就做縮頭烏龜吧?
靳徽搖搖頭,不願再多問。
“先生,晚上天涼,關上窗早些睡吧。”小乙走過來,對著看著窗外發呆的靳徽道。他們一路從江南行來,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來閒涼鎮,也已經過去半年多了。兩廂加起來,已經過去一年有餘,仲五的訊息,還是一